7、金脑壳子(第2/2 页)
身后是拓跋飞沙粗重的喘息,宛如野兽的低吟,纠缠的身体扯动锁链发出刺耳呛啷。少年痛苦哽咽,偶尔溢出难耐的鼻音。
心中微微一叹,眉目浮现一丝厌倦。
他偏过头去,怔怔望着海面。
那里,数只铁背鹰伏空掠过,舒展阔羽,逍遥风中,那样自由与无羁。
爽朗海风吹拂发丝,发间三枚白羽舒展。
白羽的主人,如穹庐中的雄鹰一般,向往自由与远方。
苦海的刺主就这样望着天空与大海,怔怔地发呆,无人胆敢催促。
不知过了多久。
背后的笼子里,发出一声亢奋呐喊,与一声艰难地吞咽,随即响起干呕声和喑哑低泣。
裴戎收回目光,对大钱袋子吩咐道:“送我们回去。”
大钱袋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瘫软卧倒。
刺奴与戮奴们驱赶马匹登上海船。
一匹褐
马从抬头擦汗的大钱袋子面前路过。
马背挂有数十个人头,像是一串铃铛随着马匹的颠簸,碰来撞去。
拭汗的手微微一顿,大钱袋子看到了十七女与小孙女曲筝的头颅。
正月时,顾子瞻邀请他去中原团年。
团年宴上,大钱袋子摸着曲筝的头,将一朵东珠攒成的珠花插入发间。
他被活泼的小孙女揪住胡子,一面龇牙咧嘴地讨饶,一面乐呵呵地答应来年送她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那时他的心里充满祥和,被亲情的温暖填满心房。
大钱袋子目送马队离去,微一叹,在家仆的搀扶下起身,像一个真正的老人,蹒跚而去。
囚车被推上海船。
拓跋飞沙餍足地倚靠牢笼,一边抚摸如猫仔蜷曲瑟缩的少年,一边用各种下作的言语撩拨裴戎。
嗡嗡如苍蝇绕耳。
裴戎有些厌倦,狠狠地踹了一脚铁笼,撞上拓跋飞沙的笼子,发出刺耳巨响。
若非被人及时扶住,拓跋飞沙差点儿连同他的笼子一起反下车去。
“混蛋,老子干死你”
裴戎慵懒地倚靠铁栏,竖起食指,挑衅地向对方勾了勾。
二人剑拔弩张间,天上传来一阵刺耳嗡鸣。
港口上,除了刺、戮部主外,所有人痛苦地捂住双耳。
那声音无法用言语形容,犹如数以万计的钢针于耳中不停穿刺。
海天交接的尽头,骤然掀起巨大浪潮,一波一波拍打礁石海岸。
浪潮越涌越高,升入青空,形成磅礴龙卷连天。
苍穹骤然阴暗下来,众人抬头望去,一艘肋生双翼的海船破云而出,卷起云涛千丈,无比凛然震撼
刹那间,天地皆暗,风浪的怒号宛如众生哀鸣,宣告着
苦海的御众师,归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