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厥巫师(第2/2 页)
樟树后藏着一条三尺来宽的蜿蜒小路,消失在麦浪深处,通往安禄山家。
我们一路聊着自己见识的奇闻趣事,倒也不觉得乏味。
安禄山对人性和时局的一些超出同龄人的看法,虽还显稚嫩,但仍能让人侧目。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当今的一片繁华盛世下,他却看到了其中的隐忧,断言几十年之内必有乱世。
要不是我对这段历史了然于心,真会当他这话就是疯人疯语了。
走了约摸十来分钟,只见一处荒坡,周边枯黄的草丛在萧瑟的风中无助地摇摆着,肃杀之气与刚才的繁华景象形成强烈反差。
一座略显破败的土屋孤寂地伫立着。
斑驳的土墙已布满裂痕,屋顶的茅草稀稀落落,左梁位置都有些塌陷了。
窗纸早已破碎不堪,在风中摇摇欲坠。
房门半掩着,似乎在挣扎着保持最后的一丝尊严。
安禄山神态自若地说道,
“贤弟不要见笑,这就是寒舍了!”
我暗自叹道,成大事的人确实都有过人之处了!
在这破旧茅屋之下待客,一般人早就觉得尴尬了,可这安禄山谈笑风生,像是早已看穿人世间的荣辱俗物。
走进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损的屋顶洒下。
墙壁上的泥土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地面坑坑洼洼。
屋里就几把覆着兽皮的方凳顺着墙根摆着,一把长刀和大弓靠在门后。
中堂的墙上是一面破旧的挂毯,边缘已经卷曲起来,拼缝处的丝线也已经松散,颜色褪去大半,隐约是灰褐色的,不知是狼皮还是鹿皮做的。
这种中原民居和北方游牧毡房的混搭风格,看着有些违和,其实在汉胡杂居的辽西一带已是稀松平常了。
墙角的地垫上,坐着一个奇怪装束的老妇人。
一袭宽松的长袍,上面绣着神秘的图案和符号,头上戴着一顶点缀着羽毛和银饰的皮帽。
花白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
脸上是健康的古铜色,沟壑般的皱纹见证了岁月的痕迹,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超凡的洞察力。
老妇人身材虽然矮小,但身姿却依然挺拔,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刚进门,老妇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安,
安禄山连忙说道,
“贤弟莫怪!这就是家母,因为是突厥部族卜古(巫师)的缘故,装束和言行是有些古怪。”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老妇人不甘却又无奈地说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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