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为花肥,也挺好的。(第2/2 页)
梦茧再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看清了木碑的主人,那是……风启澜的爹娘。
这是确定关系后带她来见父母了吗?难怪出门前要做这番打扮。不过这莫名熟悉的礼节,妖族也有这个习俗?可是丹锦不是说草木妖族都是慢慢从普通的花木修炼而成的吗?
顾不得心中的疑问,梦茧立即向着木碑跪拜行礼。
“伯父伯母,小女梦茧,拜见二老。”梦茧说完就磕了三个头。
“不必如此多礼。”风启澜看着梦茧这般动作,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带你来看看他们。”
“看归看,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梦茧看着风启澜,笑着站起身来。
葵姑随即也对着那木碑屈身施礼,眼中的怀念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好像是对着右边的木碑。
“澜儿,我先行一步。”
葵姑姑说着就退下了,梦茧看到她眼中似乎噬了泪水,在背过身的时候还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葵姑姑是你娘亲的故人吗?”梦茧看着葵姑姑离去的方向,问着风启澜。
“若依着人族的说法,便是如奶娘般的存在吧。”风启澜看着眼前的木碑,面静无波地说道。
难怪呢!风启澜对葵姑姑如此敬重!
“那冷裳呢?”梦茧又随口问道。
“她是娘亲收养的幼妖。”风启澜收回视线看着梦茧,一脸柔情,“茧儿还有何事想知道的?”
呃,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是想查你户口。
梦茧看着面前的左边的木碑,突然想到,之前好像听说风启澜他,弑父夺位?!那这木碑怎么回事?杀了父亲还会给他立碑,然后还会经常来拜见吗?那我刚才还给两个木碑行礼,不会是闯祸了吧?
难怪葵姑姑只对着风启澜的娘亲行礼。那也不对啊,既然杀了父亲为啥还把他跟母亲葬一起?难道说风启澜恨他父亲,但是他母亲却是爱他父亲的?所以才会葬一起?
“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梦茧决定还是直接问本人,之前不熟不好当面问,现在也许可以试一试?
梦茧看着风启澜一脸随便问的表情,于是便接着开口问道,“你跟你的父亲关系好吗?”
梦见本来想直接问是不是弑父,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个问法。
“跟他关系好不好?”风启澜似乎是没听明白这个问题,自言自语般地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表情似是有些落寞,“我未及于跟他相处,他便陨化了。”说着,他眼神好像在看着那棵枯死的藤树。
意思就是风启澜没来得及跟他父亲相处,他父亲就死了?!那弑父又从何而来?难不成弑的父是继父?那这木碑上的父亲是哪一个啊?应该不是仇人的那个继父吧。
梦茧看着木碑,一时有些犯难。
“茧儿还有何不明白的?”风启澜看出了梦茧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那我问出来,你能不生气吗?”梦茧直觉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会触到风启澜的逆鳞,决定先探探口风。
“呵……”这是一声冷笑的声音,听过风启澜所有开心不开心的语气的梦茧,唯独对这种语气很是陌生。
风启澜看着梦茧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知道了她要问什么了。
“弑父夺位?”风启澜看着面前的木碑,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但是又好像透着木碑在看别的东西,“他也配称为父?”语气间充满浓浓的嘲讽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完了完了!我这破嘴,问啥不好,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你看吧,把风启澜变成了大ss了!看来他自己是知道别人这么说他的!
“我没有问,我没有问这个问题!”梦茧赶紧出言试图缓和下风启澜的情绪。
风启澜这话应该是对那个仇人继父说的,但他又是看着面前的木碑说的,那这个木碑到底是亲生父亲还是仇人继父啊?
“无碍,茧儿想知道,我都可以说于你听。”风启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可能吓到梦茧了,他看着梦茧面色缓和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语气。
“娘亲他们从他手里逃往人族隐居,被带回时父亲重伤,娘亲因有身孕放弃求死,诞下我后她终日郁郁寡欢,终于有一日我伺机杀死了他,母亲了却牵挂后,便化成了这攀满一树的夕颜花,以自身全部灵力得以保存父亲的遗木,以这种方式与父亲长伴于此。”风启澜一边说着,一边像怕打扰似地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牵牛花,却没有碰触那枯朽的藤树。他看着那牵牛花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怀念般的柔意。
明明是那么悲伤的往事,风启澜却说的那么心平气和,或许那事带给他心里的苦痛早已被长久的岁月过滤掉了一层又一层,如今只剩下了对那些往事平淡的记忆。
那个他一定是待他们极坏的,不然风启澜怎会如此怀恨于他,尽管那个人已经被他杀死了。所以那个人不是他的继父,只是他的仇人,之所以被人以讹传讹说成是弑父,可能也只是因为他娘亲被带回时已怀有身孕罢了。那个他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呢?从风启澜的这段话里并无从得知,好像他是有意在回避这个问题一样。
原来这枯死的藤树和上面的牵牛花是他的爹娘,原来当初一开始感觉到的那份生死与共的缠绵竟是真的,他的娘亲就这样与她心爱的人紧紧相拥,永不分离。看着是牵牛花需要攀着藤树而活,其实是藤树因有牵牛花才得以存续,若没有这缠满枝头的花藤,这藤树恐怕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吧。
想到这里,梦茧顿时觉得心里非常的酸涩还有点闷闷的。难怪风启澜并没有像丹锦口中说的草木妖族那般的放荡不羁,热衷男女之欢,因为他自小就见到了爱情的坚贞不渝,生死契阔。他如此知识礼,雍容稳重,想必他的娘亲也定是个很好的妖。
“怎么了?不开心?”风启澜看着梦茧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抬手抚摸着她的头。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该如此……”梦茧抬眼看着那藤树和牵牛花说道,情绪很是低落。
“茧儿,不必如此伤怀,”风启澜摸着梦茧的脸颊用拇指摩挲着,“如此娘亲已觉得很幸福了,她终于可以和父亲长相厮守了。”
“草木妖族会将伴侣死后的遗木埋于土中,他自己则会化出原身扎根于那片土地,以期永不分离。”风启澜像是宽慰梦茧一般,接着说出了草木妖族这番丧葬的习俗,他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哀伤,在说到永不分离四个字的时候,看着梦茧的眼中甚至还闪着希冀的光。
照风启澜这么说的话,那他的娘亲和父亲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没有人能再把他们分开了,我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没想到草木一族虽素来不忌男女欢爱之事,但也不乏有恪守不渝之真情。这丧葬的方式虽然悲凉却也有种至死不渝的浪漫。
“那以后等我死了,你也把我埋了当肥料吧,我觉得挺好的。”梦茧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便不再沉溺于悲伤中,她看着风启澜,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认真的话。
风启澜看着梦茧,抚摸着她的侧脸,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他看着梦茧的眼神虽有笑意却沾着一份隐隐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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