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魂牵梦绕就是你

“五一”长假结束，户籍室窗口人不少。辅警见了我，马上从服务台后立正：“所长！”见我胳膊上的黑纱，迟疑了一下。“快忙吧。”我示意一下，她坐下。

上楼，刚进屋，楼道里有高跟鞋的声音，到了门口，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所长！”“进。”她例行公事，我也拿腔捏调。看到我的黑纱，她沉默了。随着楼道里大步流星的动静，韩劲松进来：“所长！假期快乐哈！”瞅一眼杵在一边的刘英，又看看我，发现了异样。“这是……”“一亲人。”

“嘀铃铃——”贾村支的电话，有关联防队员培训的事，“刘所，您费心啦！”我交代给刘佳，她出去了。

“这会儿没啥事咱去看看教导员？”我问韩劲松。＂走！”刚到楼下，两辆车缓缓驶停，是局长、政委一行。我们上前敬礼，领导回礼。我让他陪领导，“我出去一下。”局长注意到了我的胳膊，点点头。

路上买了些东西，问过高玉国位置，刘佳的电话打过来了：“上次搞封闭培训的地方拆迁了。你有合适的吗？”“我想想。”进了教导员家，没容他说什么，“你老部队还有联系吗？”“干嘛？”我简单说了联防队的事。他打开电话，拨过去，没两句话就搞定。我告诉了刘佳，这才坐下。刚刚出院，假期替我带班，他的疲惫显而易见。嫂子就是本地人，他服役时认识的，转业在冈西顺理成章。眼看就要中午了，嫂子执意留下吃饭，我婉拒了。有孝在身，不能给人家送膈应。

回到食堂，韩劲松已经吃上了，我没什么食欲，嘱咐师傅给了小份，坐过去。他简单说了局领导转了哪儿，讲了些啥。我一边听，一边吃。然后一路往西，开车两个多小时到了部队提供的训练场。

教官讲解很仔细，队员们听得认真；教官要求严格，队员们虽然动作僵硬但练得刻苦、一丝不苟。刘佳在一旁拿着本子随时记些什么，估计是谁有什么缺欠，谁有偷懒，以便课下点评。

返城的路上，电话响了，是琳琳。“晚上有空吗？婉姐过来了，包饺子呢，娘说看看你方便不。”我看看表：“大约俩小时到。”

师父走后，师母一连几天都是寡言少语。琳琳的乖巧，婉姨的伶俐，我的到场，共同促成小屋里热闹的氛围，老人的心境缓和了许多。饺子馅是婉姨调的，师母吃了满满一盘。“琳琳快毕业了，做什么，找啥样的对象，你们操点心。”老人嘱咐着，“我想跟小林哥哥一样当警察！”她兴奋道：“拨通电话，听那前奏：‘欢迎致电城关派出所，人民公安为人民！’多带劲！”费晴明白了，我给琳琳的电话是对外的，给她的那个私密号码不是这铃声，就有些美意的望着我。琳琳径自说着就抬头、挺胸，“啪！”的一声，上衣扣子崩了一颗，里面就露出来。因为背对着师母，老人没察觉什么，婉姨看得真切，我的目光直勾勾的！婉姨弯腰捡起那颗扣子，琳琳才察觉到。她冲我做个鬼脸：“好吗？”我还有些愣神，顺口就说：“好！”琳琳发现我的异态，却很享受，拿着那颗扣子在衣服敞开处拨弄，婉姨忙打岔：“时间不早了，他还得回去。”师母：“嗯！回吧。琳琳送送。”

村里的街巷静悄悄的。走到车前，开了锁，“回去吧。”掏出烟点上，就坐进驾驶室，她绕过去，坐在副驾驶位置。“老爹走得值了！”她望着我：“母亲几次给我讲：‘小林比亲儿子还好’！”我惭愧道：“不是！我不配老人这么夸！”说着就低下头猛吸了一口烟。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爹爹在的时候就说你有志气，有前途。我上中学的时候，电视上一有你的报道，爹爹就让母亲弄个菜喝两杯，边喝边跟我娘儿俩显摆：咱徒弟！他直到临咽气，还念叨你……”我坐起身，眼里满是泪水，她的手划过我的脸，摸到了粗拉拉的胡茬子。“婉姐说你离了好些年了……”她定定的望着我：“给你做小吧！”一头扑进我怀里。“瞎说什么呢？”我抹把脸，把她分开，就见婉姨走了过来，琳琳下车，脸上一片绯红。

一路上没话。进了县城，我问：“什么方向？”婉姨气急败坏：“先去狗窝！”

进了门，我大气不敢喘，她把包挂到挂钩上，“什么时候添的？”我心中纳闷，却没胆量问话。婉姨换下拖鞋，是女式的，竟然还有卡通图案！哦，看来她偶尔来住一宿，备了些基本生活用品，这才嗅出屋里一股淡淡的香薰，便暗自思忖：有女人的房子才是温馨的。她趿拉着鞋往卫生间去，刚要旋动把手，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妈！”之前我只见过妞妞的照片，眼前已是十六七岁大姑娘了，一手拿着手机看，一手提着裤子，突然发现我，扭头进了另一间卧室。我看清了那拖鞋的样式、图案，跟婉姨的一样。

婉姨从卫生间出来，进了我卧室，自己就想亲热，被她起脚踹开：“一边去！”我快要疯了！不止是她变脸变得突然，更是因为门开着，这屋里的动静妞妞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翻到衣服里的香烟、火机，点上，猛吸几口，还是气不过，把烟掐灭，穿起衣服来。她听到了，头也不回的问：“干嘛？”我尽量压着心里的不快，直白道:“走！”她“噌——”的一声坐起来，“你今天从这儿出去咱一辈子不要再见！”我彻底蒙了！压低声音气吼吼道：“想要，被踹！想走，绝交！你要我怎么着？”婉姨的大眼睛望着我，转了转：“你就不能服个软？”“服哪门子软？”“你就不会道个歉？”“凭什么道歉？”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然口气强硬。“你混蛋！你畜生！你滚！”见我真的穿衣起身，她从床上冲过来，把我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