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照影是手术吗 > 第七章 云容夜访

第七章 云容夜访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少年白马醉春风大明社稷王极品妖孽太子大明第一驸马爷三国之中山崛起三国之最强霸主签到:我在大秦修长城大奉无敌昏君大唐:八岁杠精,开局给众人下马威三国:败家从忽悠曹操开始大宋败家子大明假太监:皇帝竟是女儿身!大周一品侯逍遥小总管极品皇太子寒门帝王寒门败家子极品败家子寒门太子爷无双皇太子

眼眸流光浮动,瞥至一旁,金红的蜜烛摇摇欲灭,一滴滴烛泪仿佛自宫妃眼中流出,含着悲情苦愁,连火光亦凉凄,衬得珠帘弥漫出粉惨光淡的氛围,哀悲作恸,满屋飘着色衰恩绝离息。纵使初选位列三十六宫第一,难保日后不会有冷落长门之命、空睹花落之象、悲视黄昏之景。

长门宫因汉武嫡后千金一买而得名。然辞藻华丽、感人肺腑如长门赋亦挽不了离去君恩,只余窦太主之女空流悲泪,痛吁殇情。色衰爱弛四字于嫔御而言,最难提及亦最忌讳提及。许后便生生败于飞燕之轻舞、合德之丰腴。

羊车也好,蝴蝶也罢,香囊也好,荧虫也罢,皆系帝王决定嫔御一生命运,末了恩情断绝,不肯回头相视。纵然相濡以沫,最后亦免不了撞墙气绝,耳畔弥漫着远处传来的笙丝竹管、欢声笑语。所有宫妃命运皆应和‘红颜未老恩先断’一句。

帝王宠爱,决不会久停一人身上!

嫔御中,能得善终者向来寥寥无几。吕后尚有戚夫人可嫉恨,然则阿娇后,被赞‘嘉夫德若斯’之卫后却夫离子殇,惨淡收场覆盎门外桐柏亭,哀苦至死。其悲、其伤、其苦、其痛直入心肝、深入肺腑、侵入肌肤、断于白骨、化为一抔黄土,掩尽风流过往,只余‘恭谨克己,尽心尽力’八字为人口耳相传。

我愈想愈哀伤,酸辛苦楚漫涌心头,顺着经脉冰冻四肢,体内血液亦散发着寒意冷气,仿佛是夜飘散出腊月的寒凉之风。

寂静之余,门外忽响起‘叩叩’敲门声,莺月忙起身开门。

我随即收神掀帘,入寝屋取轻绡外衣披身,轻声迈步至门口,心内诧异究竟系何人会在此刻前来拜访。待持烛一照,只见屋外一片漆黑,夜空无半点星光,亦无皎洁月光,似浓墨染尽宣纸,黑得人心底直发慌。

来者站得远,身影与面容模糊不清,我只得蹙眉疑惑道:“不知来者何人!”

“林淑女,是奴婢!”外头传来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原来是云容姑姑,快请进。”固然心下诧异,我赶忙迎入内,命莺月上茶。

云容一入内,即刻悄然关门,行一福身礼,寂静落座桌旁。

奉上两盏热茶后,我便吩咐莺月退下:云容既于深夜无人时分前来,自有要事在身,何必留她在此碍眼。

心下狐疑警惕,与她对视,我小心翼翼道:“不知姑姑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云容恍若未闻,颤颤端起茶盏,巍巍掀开茶盖,灰白手背满目皆为细条皱纹,水汽氤氲下遮盖了那双幽深无底的眼眸大半,连带深红色的内御服亦显出墨黑空洞的色泽来,徐徐吹了吹,悠悠喝着滚茶。

呷下一口,轻轻放下茶盏,锐利眼眸直直射向我,她口中冷不丁冒出一句,“时刻无多,奴婢也不故弄玄虚,只问一句:不知经泽媛殿一事,淑女可甘心?”

“什,什么?”我一时未听清,愣住了,迷惑不解起来,只一个劲儿盯着她瞧。

“奴婢是指——”云容用她那双看尽御殿数十年的眼眸盯着我,令我根根骨骼皆长出尖针来,刺得遍体泛起疼痛,波浪般席卷全身,头皮亦发麻,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道:“淑女可甘心就此为上等嫔御操纵,乃至送上自己的性命?今日珠花掉落一事已传遍御殿。想来淑女亦有察觉,此乃有心人刻意为之。若非如此,怎么这般轻易掉落,何况是在泽媛殿之内、陛下面前?

此人此举显见正为阻挠淑女入选!

若非上天垂怜,只怕掖庭便是淑女今日归宿。若淑女就此胆怯,来日定死无葬身之地。早先曾受令传授陛下房事技巧的司仪、司门、司寝、司帐四位内御,待位列从三品贵姬后,亦遭人暗算,不得善终。当日,因歹人借口宫中晦气连连,又因谭贵姬、万贵姬、习贵姬天性胆怯,故而如今依、谭、万、习四贵姬只剩依贵姬一人。”言毕,深深看我一眼,晦暗眼眸延伸自深红色的内御服,宛如匕割遍体,令我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乍然闻得此言,我瞳仁一缩,如天雷轰脑,周身立冒冷汗,寝衣上的银线贴在肌肤之上,传来阵阵粗糙的凉意,轻纱因着冷汗附在身上,令人遍体黏腻腻,周身竖起了汗毛,勉强扯着嘴角,断断续续强笑道:“姑姑······姑姑此言何意?清歌着实······着实不解。”

“以淑女的资容,来日位列贵妃,乃至居长贵妃位亦非难事。”她低眉垂睫,悠悠缓缓道,捏着茶盖缓缓拨弄茶叶,芬芳茗意下弥漫出一片虚白莫测、道道深意。

晨元初起,高祖草创阔略,宫闱之内未有位号,而循国俗称“皇后”,取“君皇正宫”之意。史述后妃,后人缘饰名之,非当时本称也。高祖嫡三子庄帝改元崇德,凤仪宫、星月宫、彤华宫、衍庆宫、兴乐宫五宫并建,位号既明,等威渐辨。乾兴定鼎,庄帝嫡长子毅帝循前代旧典,以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为从一品,正一品唯长贵妃二人并尊。

然自高祖定下嫔御品阶始,仅庄帝嫡次子怀帝朝庄妃苏连珠恩宠颇深而侥幸居长贵妃位,然终究并无封号恩赐,是而嫔御皆视贵妃为诸妃之首,无人妄想正一品位分。

如今,自高祖孝帝、穆宗庄帝、仁宗毅帝相继驾崩后,弘治十八年二月廿三,战马奔腾,鸣霄铁骑,相继灭二国后,十五任帝毅帝之子祁孟灴崩,谥‘怀’,庙号‘德宗’,其长子梧王祁升圭奉诏即位,改号‘开元’,尊怀帝中宫、长贵妃苏氏为温肃皇太后、章庆贵太妃。一生战马奔腾、鸣霄铁骑、继灭二国后,祁升圭于开元二年十二月初八驾崩,谥‘愍’,庙号‘宁宗’。

怀帝次子柏王祁升坎随之登基,改元‘大和’,尊温肃皇太后、章庆贵太妃、愍帝中宫、愍帝娴妃为温肃端靖皇太后、安懿章庆贵太妃、嘉顺皇后、恭安妃。大和三年甘露之变后,六月初六,祁升坎昏于朝堂,五日后卯正崩于慈宁宫,谥‘平’,庙号‘元宗’。

大和三年六月十一,皇太子奉平帝遗诏于灵前登基,改年号‘麟德’,尊温肃端靖皇太后、安懿章庆贵太妃、嘉顺皇后、恭安妃为温肃端靖太皇太后、安懿章庆帝太太后、嘉顺皇太后、恭安贵太妃,徽晋皇叔孝璷妃、皇叔孝玶妃、皇叔孝璹嫔三人为太妃。另命内阁学士曹鼐为正使、陈循为副使,持节、赍册、宝尊封皇叔孝中宫易氏为端惠庄仁帝太后。新帝生母祔宗庙加帝谥,九月恭累尊谥,曰:昭纯恭懿淑元平皇后。

至此,怀帝三子只余桐王祁升圯居于宫外王府;平帝余下三子一女焀王祁博鐾、煍王祁博鍪、炾王祁博銴、端柔长公主祁云蓥亦居于宫外。

甫听此言,我顿时心惊胆颤万分:楚朝历代来,诸多嫔御,固然独独当今帝太太后苏连珠彼时恩宠深厚,凭一己之力登临长贵妃之位,怀帝到底不曾罔顾朝臣谏言,随心所欲地赐下封号,显得名不正言不顺,遑论我一介平民。云容此言甫一听,着实荒诞无稽,虚无缥缈若浮云幻雾!

我赶忙凑近头,竖指唇前,‘嘘’地一声,慌张四下一探,低着嗓子,面色肃穆道,心下深觉可疑,“姑姑此话可得谨言慎行!位分晋升向来秉承陛下旨意,岂是咱们可妄加揣测。若叫有心人知晓此事,只怕凶多吉少。届时,遑论姑姑,连我亦会深受牵连。”眼前洁白而微微透明的指甲映着烛光显出淡黄的色泽来,似一株初生的柔软淡黄色美人蕉,浅浅的色泽尤为娇嫩,亦不堪一击,仿佛一个不留神便会被人掐取根茎,枯萎而亡。

“呵,但凡有心,人人皆可找出错处,何况此地并无外人。”无数皱纹如刀刻在眼角,面上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仿佛里头藏了无数的御殿秘密,她深深微笑道:“淑女可在疑惑奴婢为何会与你说这些?”面容泛滥出无尽深刻叵测。

不过略微迟疑、犹豫片刻,我坦然点头。

云容掩下睫毛,长长叹一深气,神游太虚般抬眼看向雕六合同春朱漆窗棂,目光出神、离魂、失魄,仿佛透过窗纸向无边天际飞去,空虚幻玄地吐出一句,“淑女姿容颇似一人。”

“何人?”疑惑不解之下,我当即脱口而出,胸腔内,心砰砰跳跃起来。

“淑女迟早得见此人画像。待得见时,淑女自然明白奴婢方才所言何意。”烛光摇曳、风抖光灭的虚暗色泽下,唯见云容嘴角一抹笑意,隐晦神秘,仿佛夜幕降临之际,晚霞将近湮灭之时,天地间群魔乱舞之诡异迹象,令人心怀叵测,“淑女若甘心,从此便得任人宰割,生死由天;若不甘心,定可居昭仪乃至长贵妃位,更甚者,摘得凤冠。”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