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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父 笑眯眯的小老头(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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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殷如藿细眉微挑,“这场婚约,是程家娘子费尽心机得来的?”

如葵点点头,“从我听到的只言片语来说,是这样没错。”

“而且……”如葵欲言又止。

“怎么?中间还有什么难言的隐情?”如藿看如葵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好奇追问。

“倒也没有什么难言隐情,主要是我也并不确定……”如葵接下阿姊的疑问,回答着。

“这有什么,本来人也就只能理解自己看到听到的,都是局限的,你先来说说看,具体什么情况,你阿姊听过之后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如葵无奈地听出阿姊平静言语下的强烈的好奇之心,缓缓开口道:“依我而言,这程氏阿嫂,为了嫁予阿兄,中间做过的尝试谋划,可能不止这次,甚至不止一次。”

“光我知道的,就有前面的咱家赏花宴和后面的府宴惊马这两次。从结果来看,程家娘子在第二次的谋划里,嫁入殷府的目的便已然达成了。”

“只是,我不理解,阿姊……”说道最后,如葵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着。

“不理解?不理解什么?”如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自从自己的月份越来越大后,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笨拙了。

本来平坦光滑的腹部,现在前面时常赘着半鼓的圆球,明明腹部已经向外扩张了许多,但近期,殷如藿总是感觉腹腔内的婴孩向内挤占她为数不多的空间。

比如现在,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极为舒适的姿势,而现在她却不得不立刻调整姿势,来减轻压在她脊柱上的痛楚。

如葵见状,立刻上前,一边在侧面扶住自己的阿姊,以防她一个不小心翻到后面初春的冰凉的水池里,一边伸出一条胳膊,好让她阿姊笨拙地调节自己姿式时方便借力。

离得近了,如藿便更能感受到如葵语气里浓浓的不解,“我不理解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说我不知道她想要图谋殷家什么,殷氏?我们家?能有什么?一群将律法奉为圭臬的硬石头?还是小的可怜的祖宗族地?”

如藿借着如葵的支撑,调整好自己的坐姿,缓了缓。平复了一下自己微微不稳的气息后,开口说道:“那是你觉得,吾之蜜糖,彼之砒霜,你又怎知我们视若寻常之物,莫不是他人梦寐以求的呢?”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觉得阿母做的对,这事可疏不可堵,将利害关系与阿兄讲清说明即可,具体怎么做,是阿兄的事,阿兄……阿兄他迟早要长大的。”

“至于她是否认识我,那更是微末小事不值一提了,我们日常的生活府邸都不同,即使她对我心思不同又如何?我一出嫁女,再见这位殷氏新妇还能有几面?所以你也莫要再忧心了,瞧瞧你这眉心,都快能夹死好几只玄虫了。”

“可是?……”

“好啦,没有什么可是的,阿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阿姊也不是还需要人护着的未及笄的小女娘了,阿姊会看着办的,你就放心吧,嗯?”

“况且在你出嫁前,可是与这位新阿嫂还有好长的一段时日需要相处呢,别东想西想的,想得太多,到了最后生了嫌隙,便不好了。”

如葵在如藿担忧牵挂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殷氏与程氏这场大婚整整持续了一夜,觥筹交错,笙歌鼎沸,直至天光微微泛亮,诸多宾客才相继离去。

殷泽并无至亲兄弟的弊端在此时展露无疑。

他要一人随着殷父,先是敬完殷氏一族带着血亲的叔伯长辈,后是陪着朝中职位官阶不一却又利益相关怠慢不得的世家亲贵。

别说能打个几圈,就是人能清醒全乎地走完一圈,都算的上是殷泽酒量深不见底了。

所幸也是殷母对此有所预料,早早地安排好族中年轻的后生子侄,看着情势不对,便将殷泽悄悄替换下来,免去了殷大公子新婚之夜痛失洞房花烛的尴尬窘境。

要不还得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如葵看着主位上同样都是熬了一整夜,此刻估计也就是洗漱收拾一番便出现在梧苍斋容光焕发的殷母,再低头瞧了瞧同样是怕出什么岔子,也在酒宴上熬了一整宿眼睛都快张不开的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殷母的老练不仅体现在了对婚宴流程的安排里,还包含了对自己身体了如指掌的把控上。

此刻,殷府除了殷如葵的大父大母外,殷家的主要成员已然悉数到场了。

如葵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心里估算着,“阿母,现在已经是辰时过半了,阿兄和阿嫂应当是快到了吧?”

殷母吩咐身边的女使将提神暖身的茶汤给下手坐的如葵和如藿都分发下去,“应当是快到了,新婚第一夜嘛,略微迟些也是正常,你大父大母会理解的,快喝碗茶汤吧,熬了一夜了,小心身子再着了风。”

旁边的殷父听闻,二话没说端起茶汤一饮而尽,然后就被这醒神茶汤苦的直嗦牙帮子。

“!你这熬得什么茶汤?这也太苦了!”殷父皱着眉头问向殷母。

“苦有什么,管用就行。”殷母随口敷衍着殷府,但仍是让一旁的女使将早就备好的蜜饯给殷父端了过去。

殷母刚想催促如葵,让如葵不要被殷父吓到赶紧把茶汤喝了,结果就看见最是怕苦的小女儿,早就面不改色地将茶汤喝完,现在正劝她阿姊别瞎喝呢。

殷母愣了愣,督促的话含在口边,又咽了下去,几瞬间竟有些茫然。

就在此时,一直候在门口等信的女使快步走进堂内,屈膝行礼禀报道:“夫人,大公子和少夫人来请早礼了。”

殷母回神闻言面露喜色,赶紧让女使请他们进来。

两人相携而来,向殷父殷母行礼请安之后,便落座在主位的左手边。

殷泽刚坐下,目光便对上了对面如藿温柔似水却饱含深意的眼神,唰的一下子,不可抑制的红晕从脖颈蔓延到双耳直至两颊。

他目光游离,再也不肯直视对面如葵和如藿那席。

心里还隐隐庆幸着,幸亏还只是对上了温柔内敛的如藿,这要是碰上如葵,还不知要被如葵如何揶揄戏弄呢。

也正是殷泽没往如葵那处看,不然他就会知道,这完全是他多余的担心。

如葵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他身上。

如葵正仔细观察着跪坐在对面,喝着茶汤的阿嫂,想看出,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到如藿阿姊的程家阿嫂,会不会露出什么异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知是程家阿嫂提前做了准备还是真的是自己对她上次的反应多心了,总之,现在的阿嫂对如藿阿姊表现出来的一切反应都恰当好处。

疏离陌生中透出不可抑制的好奇,被掩饰的很好的好奇里又带有一丝几不可查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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