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顺天府审案

众人不明所以，索性将道路让开，生怕引火烧身。官差走上前来，拿着苦主给的画像跟眼前人仔细对比了一番，冷声问道。

“你可是城北余家余豪？”

余豪咽了咽口水，头上黄豆般大小的冷汗冒了出来，却打算装傻充愣。

“大人可是认错了？我不是余豪，也不住城北。”

官差显然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双眸微微眯起，抽出身侧的刀，一股骇人的气魄蓬发出来。

就在此时，一旁的夫人疑惑开口，“夫君怕他作何，我们城北余家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富商，他还能将你抓去不成？”

官差冷哼一声，“果然是余豪，来人！将他押走！”声音洪亮，一字一句犹如重锤。

余豪扭过头来正要破口大骂她这个无知的妇人，“你……唔唔！”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官差拿下，嘴上贴了封条，叫他说不出一个字。

温长訢二人用完早膳正要往顺天府去，恰好路过卿花楼，目睹了官差拿人的全过程。二人对视一眼，“看来人是已经进了顺天府了。”

温长訢自是清楚顺天府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进去的，转而问他可有办法？

褚明不知什么时候绕道了另一边，正偏头看她。见她看过来，自然而然的将视线挪开。

“你这可问得巧。顺天府尹我倒是认识，只是不知他愿不愿给我这个面子。”此话半真半假。

他同顺天府尹认识是真，进顺天府如同回家一般轻车熟路，府衙内的官差都知道他是忠勇侯府世子。往日无事他便爱以世子之名强行待在顺天府须看他们查案，顺天府尹与他父亲是旧相识，自是将他当做侄子一般亲厚。

面子都不用给，褚明带着温长訢一路上畅通无阻。还未到审讯时间，二人就去了大堂东侧的议事厅，府衙内虽有专门供人休息的厅房，但顺天府尹素来爱在议事厅稍作休憩。

入了府衙门直走，府衙院内中间便是审讯大堂，东侧是议事厅供大人们商议事情；西侧则是启事厅，存放各类案卷。后方则是行刑房和监狱，一般人轻易不得入内查看。

如他所料，顺天府尹此时正在议事厅饮茶，待人通报过后这才入内。

“李大人好兴致，不知可否介意我二人讨两杯茶品品？”李大人正端坐着饮茶，闻言头也不抬。

“你忠勇侯府何时落魄到要来我这讨茶喝了？”

褚明笑了笑坐到一旁，丝毫不同他客气，拿起茶壶倒了一盏先递给温长訢，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浓郁独特的碧螺春萦绕口齿间，相比较于龙井口感更醇厚鲜爽，入口一丝回甘。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这又是想干什么？”

褚明将茶盏放下，坦言道：“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位是我远方来的表妹，名唤歆歆。如今已年满十六，姨母请我将她带来看看世面，以免以后被人诓骗。”

说完又明知故问，“不知最近可否有什么案子？”

“府衙办案是有规矩的，非案件无关人等一律不得旁听，我可允你一人旁听，却不能让这位姑娘也入内。”李大人沉声道。

这倒是简单，温长訢抓住机会开口，“大人既能让世子入内，无非是世子身份尊贵，旁听无甚不可。倘若我扮作世子身边的小厮呢？”

李大人抬眼望过去，入眼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声音如同其人婉转动听。思忖片刻倒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既想出来了这个主意，左右不过是多了一人旁听，对案件起不到影响，应了她也无妨。

顺天府大堂内。

偌大的长案前，跪着一身形瘦削的女子和一膘肥体壮的男子。长案右侧添了张木凳，褚明和以扮作男子的温长訢端坐在那里。原先是打算扮作小厮跟在褚明身后的，谁料他竟不同意，只让她扮作寻常的公子哥便是。温长訢没意见，便听了他的。

李大人执起惊堂木拍了拍，全场肃静，例行询问。

“余苦主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吧。”

余声声应是。

她本是城北余家的嫡小姐，父亲乃是京城最大的布商。自幼丧母，跟父亲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府里只有她一位小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父亲打算将生意全权教予她。这叔父是父亲唯一的兄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劝父亲再慎重些。

“父亲虽无子，但叔父府上却有好几个嫡庶子。一直劝我父亲从他府内挑一个过继到我父亲名下。可我父亲自知他贪财好色的秉性，早以同他断绝了来往。遂将他撵出府，往后几次更是连门都不开，谁知他竟怀恨在心！”

“昨日我本在府中学习账本，可恨那余豪竟叫人将我父亲约了出去，残忍杀害！那畜牲杀人一是为自己出气，二是为夺我家产！只求大人明辨是非，叫他一命偿一命！”余声声激动道，四肢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说到让他偿命处，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堂内坐着的推官和照磨为之面露不忍，李大人却是铁石心肠。

“堂下可是余豪？”

“回禀大人，正是草民。”

李大人点了点头，遂又问他，“方才余声声所言，你有何要说的？”

“简直是满口胡言！我好心好意为他们着想，就连亲儿都能过继到他那处，自然是为了他好！”余豪双目赤红，两边太阳穴青筋暴起，抬起一只手直指一旁跪着的余声声。

“你父亲乃是我亲生的兄弟！我虽是个无用之人，对你父亲也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你收了谁的钱财竟如此害我！”

余声声冷笑一声：“你对我父亲如何好了？是自己整天胡作非为被祖父撵出府，对外说是我父亲教唆想要独吞府里的一切好？还是在我父亲生意上动手脚害得布庄险些开不下去好？！”

“你余豪的好无非是些坑害人的事！桩桩件件哪一出冤了你？！你是什么品性的人左邻右舍谁人不知？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还用不着我费心思污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