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的生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艳茹那张略带疲惫却又充满坚毅的脸上。她揉了揉眼睛，从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坐起，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自从来到这乡村，艳茹便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曾经在城里养尊处优的她，如今也不得不挽起衣袖，学着干起了农活。

来朗天家，艳茹自然就进入了媳妇的角色，虽既然没有跟朗天结婚，自己和长工住在木耳地的彩钢房里，那是铁皮简易房。除了可以随便拆装，跟一般普通房子没什么两样，最大区别房间里搭的不是土炕，是用木板搭的床。6月末，木耳采摘的季节，大地木耳一天一样，朗天的妈妈林红吩咐朗天，让朗天和他爸俩在木耳地，监督外地来的长工摘木耳，朗天爸李德华让朗天拎装木耳的塑料桶。林红给老公和儿子派完活，回头看艳茹:“艳茹，你跟我来，咱俩去把茄子辣椒苗栽上。”

艳茹跟在朗天妈身后，朗天妈用筐装着菜苗，走到木耳地的旁边的一块地上，那地里长着灰菜，刺菜，还有很多杂草，朗天妈把筐放在地头，然后转身拿起锄头，一锄一锄的锄去杂草。艳茹看着，朗天妈干着，快到晌午了天热了起来，艳茹头被太阳晒冒汗了，还坚持看，朗天妈锄完草又拿了一个木把宽铁镐，开始备垄，一根烟的时间刚才平平松松的土地起来一条垄，然后是第二条垄，第三条垄，直到把整块地的垄都起来，朗天妈才住手，挺起腰，艳茹看见朗天妈满脸的汗水珠，朗天妈用手在脸上抹一下，然后手一甩，一把汗水如雨点般飞到地面。

朗天妈长舒一口气说话了:“艳茹啊，把装着茄子苗辣椒苗的框拿给我。“

“好，阿姨，我来帮你栽苗吧。“艳茹说着拎着框走到朗天妈身边。

朗天妈扬起那热通红的脸笑笑:“艳茹啊，栽苗也不是很简单的，栽好了，爱活，栽不好就不爱活，缓苗慢，你看我咋栽，以后你们自己过日子的话，自己就会栽了。“

艳茹仔细地观察着如何种植、听着朗天妈讲述如何照料一些农作物的经验。朗天妈是个经验丰富的农妇，做起农活来手脚麻利，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各种技巧和注意事项。艳茹用心地听着，努力记住每一个要点。

“这茄子苗啊，根得埋得深点，茄子秧大，不栽深点风一吹就倒啦。”朗天妈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手中的菜苗植入土中。

艳茹点点头，也学着朗天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种下一棵菜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轻轻拭去汗水，继续手中的活计。

除了农活，艳茹还主动帮忙管理家里的木耳。那些木耳喜欢水，喜欢在潮湿的环境中生长，朗天家是地栽木耳需要天天浇水，浇木耳是朗天爸的活，基本是晚上浇，尤其是到了木耳采摘的旺季，基本是整夜都在浇，木耳是一趟一趟来摆着的，摆木耳地是平整的，木耳每十个摆一趟，每趟间距是10厘米左右，种地分垄，种木耳分趟，种地起垄一般是60厘米的垄，摆木耳的垄趟子是2米宽左右，一个宽趟垄和另一个宽趟垄之间留有0厘米的空道，是用来拎木耳桶时来回走道用的。一个长宽趟能摆5000袋左右木耳，八万袋摆了很多趟垄。每垄中间还放着流水的塑料软管，软管每隔两米就立一个能够转动的喷水头，叫中喷。

木耳是离不开水的，摆木耳一定先要找有水源的地方，朗天家地边有个淌活水的小水沟，沟里放个浅水泵，地头有电闸，一给电，水泵开始泵水，水通过水管流入木耳地，那些站立的中喷开始转动喷水，那喷出的水如一把把白色的雨伞，旋转中那细密的水珠洒向四周，那水珠形成水雾，轻轻的飘落在地栽的木耳袋上。每隔两小时浇半小时，木耳袋被湿润，木耳就长出来了。朗天爸每天都这么精心的管理着，这些长出来的木耳宛如一朵朵黑色的小花。黑亮雷亮的。

艳茹看着那些木耳，心中琢磨着如何能让它们长得更好。

为了能及时采摘木耳，朗天爸每年都要找外地人来当长工。长工摘木耳基本是靠点，凑时间来挣钱，也难怪，那些撇家舍业来的妇女们，也不容易，每天3点左右天刚亮就起来，一直干到晚上天见黑，白天到晚上一天十几个小时，中午就休息了一个小时，时间长了身体也吃不消，于是干活就没有精神。木耳采摘的速度慢了。

这天，艳茹发现有一部分木耳已经长得足够大了，她觉得是时候抓紧采摘下来。这几个外地长工干不过来了，就想找几个当地的人来干，然而，朗天妈却拦住了她。

“哎呀，找当地的人来摘木耳，工钱高啊，长工干一个小时是10块钱，当地人一小时要12块5呢，再等等，长得大些没事。还有产量。”朗天妈皱着眉头说道。

“阿姨，这木耳已经够大了，再不摘就老了，品质会下降的。”艳茹急切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木耳的关心。

“你这丫头懂什么？我种了这么多年木耳，我心里有数！”朗天妈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有些生气。

艳茹心里一阵委屈，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家里好，可婆婆却不理解。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说道：“阿姨，我也是想让咱们的木耳能卖个好价钱。”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头顶帽子戴着口罩长工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艳茹，又看了看朗天妈，轻声说道：“夫人，您别和老太太置气。老太太咋说咋办吧，嫌木耳小，舍不得摘也是正常的。您呐，就别管了，多哄哄老太太，让她知道您是为了这个家好，她自然就会听你的。”

艳茹听了长工的话，心里若有所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和婆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必须想办法缓和关系。她还记得朗天说的话，让她来做老板娘。她现在还没有过门呢，她想学习一段时间，跟家里搞好关系，等结婚后自己当老板娘，来经营好木耳，朗天妈就会高兴的。

晚上，艳茹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把朗天妈请到桌前，笑着说道：“阿姨，今天这顿饭是我特意为您做的，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朗天妈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算你这丫头有心。”

艳茹趁机说道：“阿姨，白天关于木耳的事，我也是着急了。我知道您是为了家里着想，想让木耳长得更好，多卖点钱。可我也是担心木耳过了最佳采摘期，会影响品质和价钱。您看，咱们能不能商量着来？”

朗天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以后这事儿咱一起商量着办。”

艳茹心中一喜，知道婆婆这是松口了。

从那以后，艳茹更加用心地管理木耳，和朗天妈一起商量着什么时候采摘，如何晾晒。在她的努力下，家里的木耳产量和质量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和长工们相处的日子里，艳茹也展现出了她的善良和亲和力。她会在长工们干活渴了的时候，送上一碗清凉的水；会在他们受伤时，帮忙包扎伤口。长工们都对她赞不绝口。

“夫人，您真是个好人。以后我们都听您的，你说咋摘就咋摘。”一个长工憨厚地说道。

艳茹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们，大家一起努力，木耳能越来越好的。”

朗天白天干了一天的活，也累的跟狗似的，本来就单薄的小身板被累的快成了大虾米。这么累他也没有忘记关心艳茹。虽然这段时间摘木耳活活忙，朗天很少陪艳茹，艳茹白天基本是跟朗天妈在一起，除了做饭就是晾晒木耳。

朗天妈说朗天每天干活。要保持体力。这段时间朗天和艳茹也没有住在一起。

夜晚，当她躺在那张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心中不再有抱怨和委屈，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她还是每个月照样给弟弟打钱，钱是他在何老板那时攒的。想想卡上的钱逐渐减少，想想弟弟又快过了一学期，再有一个学期弟弟就大学毕业了，可以自己去工作了，艳茹可以把钱给父母，来尽孝心了。为了父母她放弃读，想在城里奋斗，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人生，没想到她因为太漂亮，被人当成工具，她曾经迷失过自己，如今她有了朗天，来了以后也逐渐融进这个陌生的家庭里，她甚至开始合计该要多少彩礼。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成为老板娘的道路，而这一路上的艰辛和汗水，都将成为她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