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紫斑毒荼毒军民(第2/3 页)
没等甄伏说完,孔禹已经挥手打断她的话,摇了摇头:
“昨日一事实乃一场误会,主公不会因此为难你,还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是这么大方的人吗?
甄伏腹诽,昨夜他想将她掐死的眼神可是一分不假,这事儿若是不清算,他日再见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思及此,甄伏不由又暗暗叹了口气,再次试探地问道:
“或者容我再与主公道声不是?”
“主公近日忙于公务,奔走在前线,怕是不能与你相见了。”
孔禹又一次摇了摇头,一甩袖摆,抬腿迈步往西厢院外走去,不再给甄伏犹疑的时间。
甄伏见状,知再无商量余地,只得暗暗祈祷冤家往后不相逢,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
城主府小而简陋,不过一刻钟,二人便已到了府门。
相较于前一日诡异般的安静,府门外道路两旁的破败门庭已有些人气,多是出门采买粮食的百姓。
甄伏便觉这屠城也不见得是要屠尽的,或许还留了不少活口。
正待她要将盘缠包袱还予孔禹,再拜别离开时。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糍团娃娃抱着一捆枯草,脚步不稳地朝孔禹奔来。
“孔爷爷!孔爷爷!”
那小娃娃一把扑进孔禹怀里,仰着脏兮兮的小脸,眼白布满血丝,操着一口晋国口音抽抽噎噎道:
“小鱼儿在这等了好久都没见着主公,主公真的中毒了吗?和阿耶一样吗?”
说着,他将手里的枯草举高,递给孔禹,又道:
“这是家中还剩着的紫枯草,虽然,虽然不能救人性命,但阿耶说过用了这药伤口便不疼了,小鱼儿想将它献给主公。”
孔禹自始至终都保持温和的笑意。
他一手轻轻抚着小鱼儿的发顶,语气和蔼:
“主公身体无恙,只不过公务繁忙才鲜少露面,让小鱼儿担心了。”
“真的吗?”小糍团似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眼睛登时亮如星辰,眨巴眨巴着,甚是天真可爱。
孔禹点了点头,只是笑意已从眼底撤去。
见小娃娃似仍有担忧,孔禹又对小鱼儿稍加哄诱,他才听话得由着一个守门士兵牵着手,回了家。
甄伏很诧异,方才那小孩分明是晋国人,却像是很拥戴侵占了他们国土的濮国主公,这是何解?
她心有疑惑,便向孔禹发问:“孔先生,不知小鱼儿的父亲是什么人?”
“松阳城百姓。”
“他们一家与主公可是有什么交情?”
孔禹侧目看了眼甄伏猜疑的目光,半晌,才娓娓道来:
“半年前,我们初来松阳城,小鱼儿的父亲已经感染了紫斑毒,唯有紫枯草可缓解皮肤溃烂带来的疼痛。”
“然紫枯草喜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那时,是主公亲自带了一队士兵在大弩山为小鱼儿的父亲以及城中其他百姓摘取紫枯草。”
“所以,他们对主公感恩戴德。”
甄伏心头一震,不由喃喃:“刚才那小孩拿的,确实是紫枯草。”
随即,她又问:“那小鱼儿的父亲已经康复了吗?”
“两个月前,已经过世了。”
“过世?”甄伏瞳孔放大,“区区紫斑,为何会死人?”
“你知道紫斑?”
甄伏眼神闪烁,“听,听说过吧,我所知的紫斑毒物,寻常百姓必碰不到,想来与你说的也许不是同一种。”
她说这话时,心中的底气并不足。
普通百姓确实不易触及那种毒物,然若有人刻意为之,那便另当别论。
孔禹见甄伏不愿多说,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实情告知:
“医官如今亦未有定论,只知人之体肤甫触及那毒物,便会泛起紫斑,随即毒素在身体表皮漫延,中毒之人会因皮肉腐烂而亡。”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道:“紫枯草可以延缓毒性发作,然也不能救中毒者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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