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何解 不过是一次相互试探(第2/2 页)
白颈低声在他耳边禀报道:“世子殿下,言府的护卫中出手的还是领头那人,其他几人看不出什么特别。房间内也没有什么特别,没有发现首领提到的令牌和宝剑。”
有徐姑姑入京路上遇到数次刺杀在前,皇帝陛下的密旨和左东阑的特别传信中都对昱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苏禄绯和言筠入京路上的安全。没想昱阳铤而走险,一无所获不说,还令苏禄绯受了伤,且伤势还不轻,不仅陇州军不好交代,寒鸦卫也难逃罪责。
白颈看着院中熄灭的火堆,眼神冰冷。若说可疑,唯有院中堆放的干草不同寻常。前几日刚刚降过雪,柴草大多潮湿并不易。可驿馆院中堆放的,却是一点即。他查过残存未的草杆,非常干爽。这些本应在后院安放的干草垛,怎么看都不对劲。
正如白颈所发现的,院中堆放的易柴草是瞳山前哨按照苏禄绯的指令,提前命人布置好的。此行必是走官道,住驿馆,人数众多,每到一处停歇初时都比较混乱,驿馆院中的零散堆置并不会被特别注意到。而在刚刚的混乱中,苏禄绯其实并没受伤,而是霜儿划破了自己的小臂内侧,将鲜血涂在了苏禄绯的衣裙上。
霜儿是疼得尖叫,苏禄绯被霜儿在耳边的尖叫,震得弯腰皱眉试图远离几分。在昱阳看起来,就像是苏禄绯因伤蜷着身躯,霜儿因惊吓而尖声叫喊。
马车内,霜儿的伤口已被苏禄绯迅速地止血包扎完毕了。
“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得手?”苏禄绯心疼地拖住霜儿的右臂,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伤口。霜儿疼得眼泪在眼圈中打转,还不忘关心苏禄绯:“小姐,您没事儿吧,摔那一下没受伤吧。”
“傻丫头!”苏禄绯在她嘴中撒入了一颗松子糖,“我都好,你靠着我,把手架在这边。”
“我没事,缓一缓就好,血少了,镇不住他们。”
苏禄绯把霜儿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镇得住。他们从现在开始,不仅不敢轻举妄动,还会竭力保证接下来的入京路上再无事发生。”
言筠抱臂环胸,冷声说道:“寒鸦卫在找东西。看来,迫不及待的并不只有一拨人。”
青棠低声禀道:“青霄已经入京了。”
闻言,苏禄绯点头吩咐道:“很好,入京后东西交由苏何接手,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于子洲驿馆遭袭、苏禄绯受伤的消息由寒鸦卫急报送入京中。定康帝砸了手中的青花盏,天子第一近臣左东阑难得一见地被圣上当众斥责,陇州都尉付百鸿被撤职,责令陇州军副将裴伟亲自率三百人前去护卫。
圣上口谕,若再有半点差池,军法处置。
白颈擒住的那两个活口,用尽手段也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趁着守卫轮换空当自尽了,令寒鸦卫颜面无光。昱阳不敢再轻举妄动,接下来的路程相安无事。只是苏禄绯要扮演一个受伤的病人,每日在马车里窝得身上有些发僵,每日流水般的补品和金创好药都用给了霜儿,她手臂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定康九年帝改制朝阁,取消了左、右丞相之职,改设尚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代行侍中之职;设尚右仆射兼中侍郎,代行中令之职,增设门下侍郎、中侍郎、尚左丞、尚右丞四位副相。
大朝会上尚右仆射兼门下侍郎李绍浓、尚左仆射兼中侍郎张静山面对皇帝陛下的震怒俯首沉默,身后各派官员也都噤若寒蝉。这件事,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不合适。
太子丹熙皱眉不语。无论是慈章宫大宫女自江宁出发,还是贤王后人从西北边城而来,似乎都有一股势力在竭力阻挠贤王后人归于皇室。上一辈的恩怨他虽有耳闻,也知晓贤王于前朝后宫都是古今特例,他仍然不解,军权既已收归君王,何人又执迷对贤王及其后人置于死地。
丹熙问过太傅,若他是贤王,当年时局何解?
历经三朝的大儒、太子太傅宋瑜沉默许久,手捋花白胡须,叹息一声。
他一直都认为,当年贤王遁走,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破局之法。自古帝王皇权与领兵之人有着无法平衡的死局,要么留有虎狼在侧,为将者不被兔死狗烹;要么鸟尽弓藏,骨枯功成。贤明的帝王,会循序渐进,兵不血刃请功臣衣锦还乡,维系盛世清明,加强专制;昏庸的君王则会迫不及待地斩草除根,自毁长城,终致大厦倾覆。
定康帝虽称得上是贤明之君,可时局不同,当年种种,是因果使然。
世间少有帝允身侧之人并肩共享天下,宣德皇后却做到了。她分化隗氏家主之位与九方军权,本意是想保隗氏不受帝王猜忌,可未曾想却勾起了堂弟对权势的贪念与不满。当今圣上一再予胞妹以信任,纵使有心之人屡次刻意罗织的“确凿”证据,世家群臣的步步逼迫,已经将定康帝架在了没有回旋余地的高台之上,他也没有动过杀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