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 棋局,也是时局。(第2/2 页)
暖阁外,左东阑立于玉阶之上,在青棠面前五步的距离外站定。按左瑜安的讲述,他推断便是此名侍女在地牢中痛殴了左瑜安。左东阑以内力相试,青棠面无异色,流转气息与之对搏。与他试探苏禄绯时明显不同,这次他可清晰感受到青棠的反击之势如浪翻涌袭来。日前他也曾探过苏禄绯,却如入虚空之境,悄然消散,无波无澜。
是以他虽听左瑜安讲述苏禄绯的出手杀意凛然,但他仍不确定苏禄绯身手究竟有几分虚实。
阶下而立的内监与侍卫对二人的剑拔弩张有些惶恐不安,暖阁内倒是一片安宁。定康帝的思绪回到了宝安十六年,睿王久西北境作战,边军疲惫不堪,北夷有反扑之势,西北境亟需有力增援。宝安十八年,娴真公主执大荒扶桑剑,亲率五万九方军驰援西北境。她的作战正如她的棋局一般,每胜一分徐徐而进,攻则迅势凶猛,退守留有余地。
四年余三个月,联合睿王部、阿不都部将北夷击退至鄂拉山以北,复昔日祁魏失陷的北境全部疆土。
而苏禄绯与之完全不同,她的输一子全然是一种投诚。以利剑破万军的气势,快棋精准吃掉对方破绽,不留一丝余地,杀意十足。正如定康帝现下最需要的,一柄破除祁魏旧戚与清党士的把持、为太子扫清朝局的利刃。这一子的投诚,定康帝欣然接受。
“大荒扶桑剑,可在你手上吗?”
“回陛下,是在小女手中。”
“好,你母亲今下何处,你不说,朕便不会再问。朕准你袭贤亲王爵,复北境总督,统领北境事务,但于军政,你不得专揽擅权。”
苏禄绯闻言一怔,定康帝此言虽是她归京所求,但如此突然便准许,她有一瞬惊讶,随即立刻起身拜伏,“臣必当竭尽全力,尽忠君之事,完成陛下所想。”
“袭爵当复国姓,你意下如何?”
“但凭陛下做主。”
“有何所愿?”
苏禄绯一顿,随即从袖中取出一纸,双手奉上,“此为母亲与父亲的婚,臣请陛下过目。”
字迹确为娴真亲笔所,定康帝神情复杂,半晌未言。若复亲王爵,必上皇室玉蹀。看来苏禄绯只认定苏禄硕驰为其父,看来是不打算与凉州侯相认。
定康帝沉声说道:“你可知你的生父李夜白,百年凉州豪族。而商人位卑,苏禄此姓又是外族,你今后会被世人诟病颇深。”
“陛下,小女的父亲,唯有婚上与母亲结为连理的苏禄硕驰一人。虽无父母之命,但婚嫁六礼未曾疏忽分毫,得老睿王殿下的见证。生恩虽重,但养恩无以为报。父亲对小女视如亲子,十六年拳拳爱护之心,小女没齿难忘。无关其他,还望陛下成全。”她以额叩首,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定康帝神情复杂。当年娴真与李夜白情真意切,确实缺少一些缘分,拖至数年仍未成婚。
在娴真被群臣攻讦之时,老凉州侯认定贤王败局已定,就匆忙之中为李夜白与郑国公之女定下亲事,以视投诚。李夜白虽起初有所不愿,但权衡利弊后便接受了。凉州侯府此番行径,无疑是在贤王背后捅刀,令她的境地雪上加霜。
此后西北境诸将对凉州势力多番打压,连凉州军马场也受到了影响。楚栗得睿王和朝廷支持,于陇阳建军马场,明里暗里多次挤兑凉州军马军需交易,昆仑商号也在北境地界处处打压李家商号。
凉州李氏在北境的诸多商铺经营不善、连年亏损,言筠做人做事向来绵里藏刀,又是太祖亲封世袭罔替的东海王,李氏无法,近年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诸多铺子只能贱卖转让,最终的买家大多是言筠授意自立门户的老掌柜。
言筠所为,其背后有苏禄绯对凉州李氏的态度。
此次凉州侯听闻贤王后人的消息,便要入京与其相见,定康帝准。现下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当下,若是强迫苏禄绯接受凉州侯,也对他复贤王爵不利。
凉州侯明媒正娶了郑国公的女儿平阳县主,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强行将李夜白的名字写在玉牒之上,只会让苏禄绯平添凉州侯私生女的笑柄。不如送佛送到西,定康帝当下便应下了苏禄绯所愿。
“谢陛下隆恩!”苏禄绯大礼跪拜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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