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日一家人
好在去工业区的乘客不多，不仅都有座位，三大袋购物也放在座位上。江秋月面对这种满载而归，心律都出现了紊乱。今生，她还从未参与这样大规模的购物，明知这姐弟俩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但她还是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慌。究竟是不是自己错了呢？她又开始了反思。
下了公交车一家人刚走进厂门，姐弟妹就开始了嬉闹追逐。门卫杨大伯笑看这一幕，对甩在后面的江秋月说：“我现在只要看到你们一家人，心里就喜庆。”
两手提着袋子又肩挎一个大袋的戴志成，似乎没什么负担在厂路边樟树间来回穿梭；夹着鞋盒的柳诗雅总是追不上他，急得大喊大叫，戴志如帮她去拦，可就是拦不着；戴志成很快最先到家门口放下物品，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接着就是柳诗雅娇闹跟来，依然无所顾忌地坐在哥哥腿上急促呼吸，再擦了一把大汗；后面上来的戴志如一手叉腰，一手拉着后背的挎包带子，满面红晕喘着粗气重重坐在椅子上。“妈呀！累死我了。”
平静又疾步回来的江秋月，看这三人狼狈的样子大声问：“闹够了？疯够了？”
哈哈哈，坐在樟树下和站在各自家门口的邻居，见这有趣的场面都大笑了。
“志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骑车去买菜，真打算晚上吃光饭呀！”戴志成马上起身开门，准备去推自行车。
“都什么时候了，还去买菜？今天是国庆节，菜市场早就没人了。你们这时候去买菜，怕是捆菜的稻草都找不着一根。”隔壁的王喜凤在一旁说。“老刘，你把我们家的冬瓜切一块给他们，我去后面再割点韭菜。”
“哎，顺便把我家的小白菜给她家摘一把。”前面的丽丽爸喊着。
“江秋月，我今天钓的鱼还不错。小的我们家今晚吃，两条大的养在厨房外的水池里，我叫得福给你们送来。”围着围兜胖实的易师傅也出来叫唤。菜的问题，很快在热心邻居的帮助下解决。
三人很默契地配合着，很快就做好了晚餐，又是热热闹闹的吃完。姐弟妹三人分工收拾洗碗和扫地拖地，准备回娘家剪裁和锁边的江秋月，拿着布感觉很不对劲。“戴志如，你买了多少布呀？怎么有这么多？”
见江秋月严肃提问，戴志如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抬眼回答：“妈，我觉得您穿风衣一定特别好看，所有就给您也买了一身，我只是希望新妈妈能永远年轻漂亮。”说完便低头等待江秋月的斥责。
看她这样子，江秋月心疼的抱住了她：“我知道你们姐弟俩都很乖，也不嫌弃我们母女，可你们这样大手大脚确实让我难受和心慌呀。志成才开始工作，工资只有三十三多一点，加奖金也才六十。你虽然条件好一点，可你们也不能一天就花两百呀？”
“妈，您想多了。我和姐都不是乱花钱的人，这些钱对我们目前而言没什么影响。能买回您和诗雅的开心比什么都好。您还要记住，今后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毫无顾虑的花钱，要让家里什么都不缺。”戴志成又一次坚定自信地说。
“还有一点。妈，我真的是很爱您，也很爱诗雅妹妹。”戴志如补充说完，再紧紧地拥抱着她。
江秋月偷偷擦了一把眼泪，转身提上两个布袋说：“我先回娘家裁剪锁边，你们继续把家里收拾干净，再烧水一个个洗澡，记得十点钟去老家接我。”
妈妈回了娘家，戴志如收拾完桌子去厨房洗碗，戴志成抹干净了饭桌扫了地，诗雅认真把前后屋拖擦一遍。忙完后，诗雅急不可待地去床边，喜滋滋看着今天买的鞋子和那套牛仔。戴志如叫弟弟去了后屋，从包里拿出一百元钱塞给他，要弟弟今后见缝插针的帮妈妈和妹妹购置一些物品，交代完就去了厨房烧水。
戴志成提着水桶去澡堂洗冷水澡。这个季节洗冷水澡，对戴志成而言那简直是小事一桩。读技校时，冬季大雪天他都在学校澡堂洗过冷水澡。
快到晚上九点，戴志如才把所有衣服洗完晾完，戴志成正陪着妹妹看电视。
“志成，我们准备走吧，慢慢走走看看再去接妈妈。”换好上次留在这的白色t恤与黑裙，戴志如将润湿的长发系上江秋月的花手绢。
“好啊。”戴志成起身关了电视机。
清静的街道，戴志如一手挽着弟弟一手牵着诗雅在人行道边走边聊：“志成，我的本科考试四次都通过了，我打算在明年内全部考完。姐姐希望你能早日定下来，最好明年能考电大，必定时不待人。”
“放心吧！姐，年底我应该能够决定下来。成人高考，数学和语我一点都不担心，技校都有化课程，英语问题也不是很大，必定我初中英语还好。只不过是突击加强一下地理、历史和政治。我最大的愿望是所选专业能学有所用，能为我的未来起到良好的促进和提高作用。”
“姐姐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知道你读了一些，也慢慢懂得了观察与思考。姐姐只是希望你记住：知识改变命运，性格决定未来。这些话你要认真的去领悟清楚，懂得观察、思考和领悟的男人，才有可能具备远见与卓识。”
“嗯。姐，我会记住你说的话。待我决定好，一定会持之以恒去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戴志成坚定地看着姐姐。
“姐姐相信你。好了，不说这些了。”放下心的戴志如随后对诗雅问：“诗雅，想吃什么？喝什么？姐姐给你买呀。”
“姐姐，我想吃青苹果，又酸又甜又脆。”诗雅甜甜地说。“好，目标水果摊，我们去买青苹果。”戴志如挥手指向前方。
在电影院下方的水果摊，三人买好青苹果便开始回走，到了去老家的路口时，已快十点。看到去里面的小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戴志成让姐姐和妹妹在路口边小商店门口等他，随后一人走进去。
脚踏缝纫机的江水莲，抬头见进屋的戴志成马上就说笑起来：“哟，我们的乖儿子来了，准备接哪个妈妈回家呀？如果是接我，那我可是一百个愿意哦。”
已忙完的江秋月，快速收拾好东西问戴志成：“就你一人来的？”
“不是，这里太黑，我要姐姐和诗雅在外面小商店门口等着。”戴志成说后就和大姨道别。
出了院门，戴志成接过江秋月的手提袋，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唯恐妈妈会有闪失。两人小心翼翼在漆黑的小路上行走，戴志成这才想起家里应该有一个手电筒。妈妈以前从不晚上外出，家里自然就没有置办。
终于看见前面路口的灯光，有了光亮，两人很快走到商店旁。刚拐弯去小商店，只见两个穿喇叭裤的青年，正嬉皮笑脸地搭讪着戴志如和诗雅，戴志如搂着诗雅一直不理采他俩。这场景让戴志成即刻就恼怒起来，走过去大声喊：“干嘛呢？”
看到年龄不大的戴志成，两个小青年牛气哄哄威胁道：“小子，没见你哥在追求爱情吗？你他妈的搞什么狗拿耗子？”
戴志成一步跨到前面，瞪着冒火的双眼怒视道：“你们他妈的才是狗！她们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你他妈的说我该不该管？我告诉你们，趁我还没发火，你俩就赶快给我滚。如果想打架，那就别怪我是欺负你们俩。”
见戴志成如此硬气，又是身高体健和想到自己理亏，两人很快灰溜溜地走了。戴志如这才起身，深情缓缓地走到弟弟面前，轻抚摸着他的头和脸对江秋月说：“妈，我们家的成成已经是小男子汉了，晓得担当和保护家人了。”
江秋月也是欣慰地过来抚摸了他一下脸，一家人又重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回家，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