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贝尔摩德
作为组织中的千面魔女,她曾以许多不同的身份生活。 但她最喜欢的,其实还是演员这个身份。 因为只有这个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体验她喜欢的人生。 而在她为数不多的以自己身份生活的时间里,她最大的爱好就是追剧。 毕竟她的人生已经够狗血混乱了,看看别人的爱恨纠缠狗血大戏权当调剂啦。 看的多了,偶尔她也会玩笑式的突然开演。看着别人或懵逼或窘迫的表情也算是她的乐趣之一。 特别是成为贝尔摩德之后,这种恶趣味更盛。见到獭祭陷入逻辑地狱,女人久违的在心中笑得开怀。 阅剧无数的贝尔摩德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一下反应过来獭祭复述了一句台词。 是“霸道表哥再爱我一次”的经典语录之一嘞。 这部日剧当年可是收视冠军,凭借着复杂的多角恋以及角色之间谁也理不清的狗血关系不知道让多少少男少女为之流泪。 是表演还是单纯的模仿,贝尔摩德很容易看出来。 看样子这种等级的修罗场就已经到了对方的极限了呀,女人对于不能继续找乐子表示遗憾,随即决定结束今天的练习。 “亲爱的,我累了,我们今天先走吧。” 獭祭早就被故事逻辑烧掉了大脑,闻言立刻掏出自己的卡,为这顿没有吃上的午餐买了单,跟着贝尔摩德离开餐厅。 她的耳朵很好,在结账还听见了身后的那对情侣恨铁不成钢的助威。 所以究竟是自己逻辑有问题还是大家都是狗血爱好者?獭祭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出门,贝尔摩德拐进卫生间换了个易容,这才带着她进入停车场。 “为什么不继续接下去呢?” 贝尔摩德等待着汽车发动,通过玻璃反光,看着獭祭的脸。 这种光线下女孩的眼睛没有丝毫高光,黑黢黢的颇为诡异。 “抱歉,因为从逻辑上来说,我无法理清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明白应该给出什么情感反馈。” “可你说的明明就是狗血剧的台词吧,狗血剧什么时候讲究逻辑了?”女人反问道。 獭祭转头,直愣愣地盯着美人:“正因如此,我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关键所在。狗血剧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奇怪的产物。” 贝尔摩德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先是嘴角慢慢上翘,随即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甚至连眼角也泌出几滴生理泪水。 足足十秒钟,她才停止笑容。 伸手拭干眼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知道对谁的嘲讽:“亲爱的,狗血剧算什么,现实才是最狗血的呢,毕竟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逻辑的事啊!” 她看着女孩那懵懂的双眼,弯了弯眼:“果然啊,情感这种东西是后天学不会的,你可以演绎伪装,可以按照经验给出反馈,但是你骗不过自己的心。” 獭祭垂眸,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连喜悦喜悦和恐惧都不具备的她,跟只凭本能生存的草履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人家还会趋利避害,她只会听从指令。 两人随即驾车回家。 獭祭模仿一个人只需要几个小时,学习各种情绪的应用却花了整整四个月。 几乎每天女孩都在面对狗血临门和大型修罗场,从一开始她还会试图理清逻辑,到后来已经可以仅凭经验就将戏演下去,反正怎么狗血怎么来,总归没错。 什么富婆和她的小奶狗啦,有情人终成姐妹啦,有她陪着,贝尔摩德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过程离谱一点,但结果还是符合组织想看到的。 毕竟最极端的情况都能处理,换作普通交际都是小ase啦。 獭祭具备了一个合格的海王所有应有的能力,陪聊套话全都点满,面对不同情绪应该作何反应獭祭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堪称情商超车典范。 其实很早的时候,獭祭的情绪化就已经达到了组织的要求,但不知道贝尔摩德是玩上头还是怎么着,迟迟不进入下一阶段,而是依旧每天带着獭祭出去浪。 除此之外,自从发觉獭祭的某些小动作和自己越发相似后,贝尔摩德就开始尝试开发她的模仿能力。 这似乎是她的天赋,獭祭对人体动作有着几乎照相机般的记忆。经过系统训练后,她更是能将这份能力发挥到极致。 从精准模仿某个动作,到复制对方的语气,贝尔摩德甚至觉得只要给她足够的观察时间,复刻思维也未必不可能。 <
> 不过女人更喜欢用这份能力来看live版电视剧。只需要提前让獭祭观摩影片,再给她套上易容,就能体验演员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快乐。 三十分钟,开局一部片,结尾和主角贴贴,真香。 可惜这份天赋无法控制,獭祭会不由自主模仿一切见到的人类,特别是新面孔。 所以定制个符合心意的玩偶却不能带出去炫耀,还得随时调整,未免太麻烦了。 贝尔摩德遗憾的放弃了某些危险思想。 今天是替身(獭祭)和白月光(贝尔摩德)的ttle。 獭祭配合贝尔摩德将故事中两人的爱恨纠葛演绎到路人都大呼“求求了,今晚黄金八点档,没你我不看”的程度。 即便是已经上车,贝尔摩德似乎还沉浸在人设之中。一整个不情不愿的在那说着弯酸话。 驾车的是才拿驾照没多久的獭祭。女孩一心二用,一边稳稳当当飙车,一边和女人搭戏。 进了大门,贝尔摩德突发奇想,让獭祭将车停在入口处停车场,准备沿着步道走回豪宅。 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相处越发随意 ,在确定了獭祭无限度的纵容后,女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候越发多了。 獭祭顺从的停好车。 说是豪宅,其实这里更像小型庄园。主宅本身被丰茂的绿化和功能建筑环绕,各个区域间又由特别设计的漫步小道,保证主人无论乘车还是步行都有绝赞体验。 两人一前一后在单人行道上走着,贝尔摩德正踩着格子玩,却忽然接到了杰克的电话: “大人,那个小说家追查药物交易涉及到了子公司,需要将他处理掉吗?” 贝尔摩德眉心一跳,原本还不错的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工藤优作,他同门师妹的爱人,一个颇有名气的推理小说家。 原本他只是来美国找有希子度假,却没想到临时受到朋友所托,帮助美国警方探查关于某公司非法交易的案子。 本来在案件中组织的尾巴收得很干净,贝尔摩德却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找到蛛丝马迹,现在竟然顺藤摸瓜,差点触碰到了组织外围。 她和工藤有希子明面上关系不错,因此她非常清楚工藤优作的推理能力究竟有多恐怖。 如果说换一个人,贝尔摩德当然是毫不犹豫的下令暗杀对方一劳永逸,但那人毕竟是有希子的爱人,她到底还是对同门师妹多几分偏爱。 “杰克威士忌,立刻放弃子公司总经理,全体代号成员待命,不要多做任何事情。”贝尔摩德思考后,敲定了处理方案。 “大人,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杰克听着对面轻微的“沙沙声”,有些犹豫。 扶持总经理上位,可费了不少功夫。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总归麻烦。 “不要小瞧工藤优作的推理能力,哪怕留下任何一点细节,他都有可能再次查到组织身上。况且这个人目前太过瞩目,又是警方的合作伙伴,暗杀恐怕不好下手。”贝尔摩德语气毋庸置疑。 听到杰克应声,贝尔摩德这才颇为不爽的挂断电话。 步行至此,由于地形差,前方车道存在一个一百度上坡大转弯,因此拐角处为了安全,特地设立了一面凸面镜。 方才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行道上,贝尔摩德无意识越走越快,獭祭已然落后四五米远。 此刻女人一抬头,恰好就从凸面镜中看见了有些变形模糊的人影。 右手平举,自然弯曲,手腕垂下,指尖悠悠划过石墙,留下沙沙的声音。 好巧不巧,獭祭今天的形象是一个留着银色短发的女人,凸面镜边缘处的形象又颇为扭曲模糊,以至于贝尔摩德看见那熟悉的动作,一下子呆在原地。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动作,他们可能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例如见到墙面就忍不住想刮蹭,又比如有些不戴眼镜的人,也会不自觉做出推眼镜的动作。 这条路,女人曾经带着另一个女孩走过很多遍。那人就有一个不管说多少次都改不掉的习惯。 贝尔摩德骇然猛地转头,这才看清是獭祭。 心头还没松口气,贝尔摩德不自觉地审视女孩的动作,却越看越是骇然。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步频,加上如出一辙的习惯动作,恍然间,獭祭越看越像那人。 见对方木愣的在原地,女孩也缓缓放下手,沉肩站立。 贝尔摩德很想开导自己说,这只是巧合,但相处这么久,她对獭祭的模仿能力有着深刻的见识。 若非亲眼所见,女孩不可能模仿得这么
到位。 而那个人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上,因此只有可能是组织安排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给獭祭播放了相关影片。 贝尔摩德格外恼怒,也不知道是因为组织擅自插手她的安排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她转身就准备拨通某人的电话进行责问。 一手拿着电话,她刚准备拨号,却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随即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原本做工精致的美甲,此刻食指和中指前端却忽然缺了一块,甲面上还有些白色粉末。 就像是在石墙上蹭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