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凝相望
第66章相凝相望
格里菲利最终还是在奈何的本源力量面前低了头，他承认，那种如海如潮在身间翻涌的力量，深深的诱惑住了他。更关键是，奈何需要他的灵魂力，他必须满足她，这是他第一次，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件也许永远无法得到回报的事情。如果得不到未知本源力量的他，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跨出这个峡谷，但是他没有考虑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了奈何，我愿意！就这么简单。
奈何仍然不理会格里菲利的歉告，想出来就出来，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总之，天真的就像一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女孩一样，这让格里菲利不时的产生错觉，难道先前那一瞬间的威仪及冷艳，真的只是看花了眼？
无论天真还是冷艳，不管那一重性格属于真实的奈何，但有一点格里菲利心里很清楚，那就是奈何想做一个人，一个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不是仅有意识的虚影。无论是她学着别人的情绪摆脸谱，还是慢慢开始在进食的时候，有选择性的变的挑剔，她做些，都是想把自己变得更像一个人。
现在格里菲利，只要躲过了两只野兽饮水时的危险时段，其他时间他大可在峡谷内肆无忌惮，而显然，两只野兽在进入峡谷后，都把警惕性都集中在对手身上，进而忽略了他这个渺小的存在。
为了奈何过得更像一个人，为了远方的康朵早日了尽那无尽的相思，格里菲利必须出去。
他用双手剑砍断了一根坚硬的乔木，做了一杆木枪，他开始进行中断了多日的训练，山谷内没有喷泉？没关系，他用树皮拴住一个奈何吃丢的果核，让它吊在树上随风晃荡也是一样。
格里菲利从戒指中拿出一本，《追星剑术》，这是他从艾莉婕的手上骗过来的，当然，格里菲利始终坚持认为这不是骗，这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补偿。
追星剑术讲究飘逸灵动，凌厉刁钻，说实话这很合心理阴暗的格里菲利心意，但是他这具身体早已习惯了长枪的大开大合，而且追星剑术必须跟追星斗气相辅，才能发挥剑术应有的威力。
既然无法全盘修炼追星剑术，格里菲利的办法就是相互融合，吸取精华，去其糟粕。追星剑术的剑技学不了，不是还有那玄妙的步伐吗。
不错，格里菲利想得很简单，就是把追星剑术的步伐，硬融汇进已经修炼的小有心得的枪术中，以后面对强大的对手，自己扛不住不是还可以闪躲吗，而且‘硬拼’从来不存在于格里菲利的人生哲学。
要想在腾闪挪移的运动中，把属于长枪的‘雷霆万钧’的气势发挥出来，这是一个很有挑战的难度，但是再大的困难，只要有时间，只要毅力，也能克服过来。
被困在山谷中的格里菲利尽管很着急出去，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时间确实很充足，至于毅力….当时间漫长乏味到修炼成为了唯一乐趣的时候，毅力跟爱好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这个过程枯燥到无法用笔墨形容，格里菲利靠着他唯一值得称道的小聪明来反复修正和试验。
奈何是从来不甘寂寞的，不管是躲在眼睛中还是幻化成虚影在外面飘荡，她总能给自己找到快乐的理由。
格里菲利在山谷的林间，用树皮和木头给奈何做了一个秋千。这是奈何从格里菲利的记忆中搜索到的成果，因为格里菲利有这样一个记忆，他喜欢看荡秋千的女孩。格里菲利可以发誓他不知道这个记忆已经遗忘在那个角落了，但是奈何找到了，找到之后就让格里菲利给她绑了一个秋千，虽然直觉告诉奈何秋千不该跟树皮扯上关系，但对毫无重量的奈何而言，只要能荡起来就行。
每天…格里菲利拿着长枪，踏着半生不熟的追星步伐乱舞一气，这之间偶尔会停下来或沉思或迷茫。奈何每天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双手拢一捧水，浇在只剩下半截枯梗的水仙上，这也是她在格里菲利记忆中找到的方法——花是要用水浇灌的。
谷底本就很潮湿，格里菲利每天都忍不住想要提醒奈何不用浪费力量，不过一想，水仙毕竟带了个‘水’字，说不定水一多，不定就提前抽芽开花了。
关键是奈何每次来到水潭边时，她都会看着水中那几乎不存在的倒影静立片刻，用格里菲利的话说，这叫‘臭美！’但是他又怎么能忍心阻扰一个女孩的爱美之心呢？
浇花之后的奈何，则会坐到秋千上唱着歌晃荡一阵天，歌词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
歌声，一如梦中那般哀怨.
但是，格里菲利还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感觉在奈何的尾音中，有一股欢快的节奏在跳跃….
这是一种，对未来抱有无线希翼的憧憬。
偶尔，奈何也会停了歌声向正在耍枪的格里菲利扔几个果核，如果格里菲利能够凑巧刺中一两个，那么奈何就会用笑声来鼓励。
让格里菲利最为惊讶的是，奈何的领悟能力简直是惊人，委婉点说，就是超过了他。
因为在他修炼追星步伐后不就，奈何就让他做第二个秋千，这个秋千是属于格里菲利的，当格里菲力坐上去荡了一圈就很狼狈的摔了下来后，让奈何很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原来荡秋千也很危险么？
当然，格里菲利爬起来后很是抽了些树皮加固了自己的秋千后，这样的危机就不存在了，但他仍然不时的从秋千上摔下来。
奈何是坐在秋千上荡漾，而格里菲利则是站在秋千上，按奈何的要求，他的双手还不能扶住两边承载他自身重量的树皮，格里菲利当时就觉得奈何又无聊了….
但是接下来，当奈何举起一个果子，示意抱着树皮晃晃悠悠的格里菲利刺过来时，格里菲利就懂了，奈何这是在锻炼他的平衡力，这也是，他修炼追星步伐与枪术一直以来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奈何…却因为一个秋千，就帮他解决了。
从在晃荡的秋千上站稳身体，再到格里菲利刺出第一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本该刺中奈何手中果子的一枪，却刺在了奈何的胸口。
奈何没有实体，当然不会感觉到痛，但是奈何仍然瘪了瘪嘴，装模作样的痛苦把格里菲利打击的直接摔了下来，他可比奈何要痛苦多了。
但不管怎样，格里菲利不想看到奈何痛楚的模样，这使得他不得不在以后谨慎的刺出每一枪，如果刺到了奈何手中的果子，奈何就会给个笑脸，如果又不小心刺到了她，对不住，如果不想看到奈何凄楚的模样，你就自觉的摔下来吧。
慢慢的，格里菲利找到了一些窍门，为了压制住灵魂灼烧，他无法动用全部的精神力去锁定，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逐渐强大的灵魂力，用意识去判断，用意识结合自己飘荡的轨迹去触摸奈何飘荡的轨迹，这是一个很玄妙的感觉，仿若把格里菲利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一却都是灰蒙蒙的水，存在的只有意识，当他的意识力触摸到奈何手里的果子时，他就会全力的刺出一枪，下一刻，他的耳边就会响起奈何或欢快或痛楚的声音。
奈何，把格里菲利引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意识之海，这是一个意识主宰一却的世界。而格里菲利才刚刚迈进门槛。他知道，奈何总是能在他困惑的时候，给以他很微妙而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引导，从这个角度说，养一个目前只知道吃的奈何，真的很划算。
从最先的一塌糊涂，到有形无实，再到他在腾空一跃中能把奈何抛出的三个果子一枪刺破，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
在这四年中，格里菲利按照老奎奴给他制定的修炼枪技的方法，结合自己对追星剑术步伐上的领悟，终于小有成就，当然，这个成就是格里菲利自己给自己肯定出来的，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
这四年，水仙花开花谢，奈何，眉展眉舒。
似乎一直未曾改变。不同的是，奈何的笑声多了，奈何的歌声中，欢快的节奏不再属于尾音，而是贯穿整个歌曲，幽怨则成了令人想要久久追忆的尾音。
这四年，他们相凝相望，相扶相持，相眠于每一个夜晚….
却不得相述….
或许，奈何只是用歌声在相述，格里菲利听不懂罢了。
当他能在腾跃中能刺中奈何从不同角度丢出的果核时——至于为什么是果核，因为山谷中的野果已经被两个大胃王吃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这一天的奈何首次主动撤去了格里菲利身体里的灵魂灼烧，而格里菲利也第一次在身体里感受到了本源力量的存在….
精神力全部用来压制灵魂灼痛的格里菲利，以往都是用灵魂力去感受奈何遗留在他身体里的本源力量，而这次，没有了灵魂灼痛的他，是用精神力感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