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差别
收到这份蛋糕纯属意外,至少思诺是这么想的。
北方的初冬,大雪下了一夜,早上八点多,思诺被外面的门铃声吵醒,紧接着何诗韵就闯进她房间,急切的把她拉到了客厅,她兴奋的指着桌子上墨绿色的包装盒子,“有人送蛋糕给你。”1岁的少女,任何事情都能激起她们的动荡。
思诺睡眼惺忪,她仅穿着一件轻薄的印花睡衣,领口微敞,凉意撩拨起凹凸的锁骨,骨节分明处泛起微红。
对面姑姑和她女儿诗韵正审视的看着她,思诺哭笑不得,便问道,“所以这个人你们不认识?”
何诗韵狠狠的点点头,两条辫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压根就没留名字!”诗韵说完便看看一言不发的姑姑。
思诺诧异,若有所思的绕着柔软的长发,洁净细腻的左脸半遮半掩,修长的脖颈若隐若现。
她仔细端详着,配送单上除了她家的地址,就只有某海市蛋糕店的名字。
思诺心里一惊,前几天刚刚从温润那听说过这家店的名字,最近很是当红,而且全国只有一家,想买必须要提前三天预定。
墨绿色的包装盒子很是素雅,蛋糕也极为朴素,若不是那一层毛茸茸的巧克力碎,思诺真看不出它跟其他蛋糕有什么区别。
她的社交圈及其封闭,除了同学她不曾接触过其他人,所以谁会送这么稀缺的蛋糕给她呢?
思诺藏起心中的不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转而说到,“还是原路退回吧。!”思诺迎上姑姑探寻的目光,不假思索的说到,“来历不明的蛋糕,留着做什么?”
诗韵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震惊的看着她,“姐,这蛋糕看着就挺好吃的,退了也太可惜了。”
沉默的姑姑终于敲了敲诗韵的脑袋,“来历不明的东西,你还敢吃。”
思诺咧开嘴笑了,自从爸爸去西北农村支教后,她就跟着姑姑和诗韵一起住,差不多已经半年有余。
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姑姑就像她的妈妈一样,可惜姑姑姑父早年离异,年仅10岁的诗韵就判给了姑姑。
她跟爸爸一样都是教师,为人踏实本分,也最了解十七八岁的年纪的微妙,所以为了不让姑姑担心,思诺并没有表现出对这蛋糕过分的好奇。
但是她还是悄悄拍了配送单,还打电话到蛋糕店想问个究竟,可惜,蛋糕店守口如瓶,并没有透漏任何订购人的信息,她也只能作罢。
回到房间里,思诺陷入了沉思,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许夕。作为爸爸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两年前因为照顾车祸受伤的母亲,不得不休学。而父亲在他休学期间一直资助和鼓励他,还亲自去过他家探望,即使作为教师的他工资并不高,可是他还是宁愿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仅仅一年半之后,他却突然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爸爸曾经去他家里找过他,却发现他早已搬走了。火热的心凉了半截。
思诺打开柜子,里面还挂着一件爸爸叮嘱她为许夕买的新年礼物--一套男士西装,思诺还记得,那年他18岁,爸爸说想去陪他过成人礼,可随着他的消失,家里再也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只有这未送出去的礼物落寞的挂在那里。
思诺不知道自己以父亲的名义送给他多少礼物,甚至有一些连爸爸都不知道。那是她自己悄悄存下的钱买的,仿佛像爸爸那样待他好,希望他振作起来,实现人生价值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所以他消失后,她有大段大段的时间落寞着,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温润说她这样很圣母,她居然无可辩驳,可能就是遗传吧,帮人帮上瘾了,还把自己陷进去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思诺接起电话,闺蜜温润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思诺理了理思绪,“都不想听。”
温润强忍笑意,“好的,坏消息就是明天又要上课了。”
“好消息呢?”思诺无奈的附和道。
“实锤,咱们班新转来了一个特长生。”
思诺横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
温润接着说,“这人来头不小,好像是全国机器人编程比赛都拿了名次的。”
思诺打着哈气,“哦!”
“就哦一下?你就不好奇吗?”温润急切的询问。
“有什么好奇的,不还是2条胳膊,2条腿。”
“哎哎,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男,转到我们英语实验班,而不是物理实验班,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说说?”
“就这对嘛!听说他英语偏科,所以校长才破格把他安插进我们班。”
思诺疑惑,问道,“班主任同意了吗?他那么在乎成绩的人,会让他已一己之力拉低班英语平均分吗?”
“问题就在这里,校长和老班因为这事都吵起来了。班主任头真铁,连校长的面子都不给。”温润越说越兴奋,声音震动着思诺的耳膜,嗡嗡直响,“该不会是校长私生子吧。”
思诺把话筒拿开一些,冷静的说到,“即使是私生子,也不见得能让班主任屈服,东州市“英语状元之父”的光环不容亵渎。”
“对呀对呀,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这个转校生能不能来我们班。”
思诺嗔怒道,“所以你跟我聊这么久,就聊了个寂寞。”
“也不算寂寞,你一到周末就足不出户,聊些八卦振奋振奋精神,人生不能只有学习,还要有漂亮哥哥。”
思诺嗤之以鼻。
温润感受到了话筒另一边传来的一丝凉意,立刻不怀好意的说,“我说你就不能抬头看看其他哥哥吗?为啥只对着一个消失的哥哥心心念念。”
思诺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捂起话筒,小声的警告,“你别乱说。”
温润得意的暗笑,揶揄道,“那你为啥这么小声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
思诺尴尬的清清嗓子,有些局促,“我嗓子突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