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绣嫁衣(第3/3 页)

像个自觉做了了不起的大事业，巴巴儿来讨赏的小孩。

江低着头，嘴里含着水饺，含混着，“好香。”

春愈发深了。

天气热起来，草长鸢飞。幕亓一一日日的往外跑，不知在忙些什么。

江没事便去帮吟儿、流花缝制嫁衣，眼看着那大红的嫁衣，一日日地成型，日复一日地变得更为精美。

吟儿似是认命了，很少在江面前提起幕亓一。流花似乎也懂事，不再针对江。

一日，江送了幕亓一出门。

习惯性地去了紫藤阁。

一进屋，便见吟儿伏在桌上，喘个不停。

一旁流花哭着，“小姐，你的身子……你何苦要试这劳什子的嫁衣！”

吟儿微喘着，还在安慰着流花，“前日不是说了，腰身还是有些不妥。我不试好了，可怎么改？你身量又与我差太多……”

流花年岁小，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孩子似的奶膘。

吟儿身材却极致纤瘦。

倒是和江有些相似。

看着江进来，吟儿强笑着还未说话。

流花先到：“江姐姐来了，让江姐姐替小姐试，好不好？”

“奴婢怎敢？”江一愣。

这几日她们赶制的嫁衣，虽说照吟儿曾经的那件天差地别，可到底是世家小姐的嫁衣。

是江这种丫鬟一辈子都穿不上的那种。

吟儿开口：“你我姐妹，原不在乎这个。只是……怕你不喜……”

她低下头去，长睫微颤，咳喘出来的泪水含在眼底，凄美动人。

流花在一旁啜泣，“江姐姐，你就替一替小姐……”

这嫁衣一穿一脱，确是十分累人。

迎上流花期盼的目光，江迟疑着：“……好。”

光是换上嫁衣，她便用了小一个时辰。

为了让流花量尺寸，江穿着嫁衣转来转去。这活计果然累，没一会儿她便一头薄汗。

吟儿：“劳烦江姑娘，姑娘累坏了。口渴了吧？”

她指挥流花泡上一壶金坛雀舌，倒了一杯给江，“不是什么好茶，姑娘权当漱漱口吧。”

江接过，怕弄在嫁衣上，小心翼翼一饮而尽。

她确是渴坏了。

喝完茶，她起身，想催流花快量完尺寸，她好早些脱了这嫁衣。

一阵眩晕。

嫁衣上镶嵌的珠玉沉甸甸地压在身上，直坠得江双腿一阵发软，再也支撑不住。

向后跌在高背椅上，几息间，便失去了知觉。

“既是穿了我的嫁衣，自然要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