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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 大母,您能和大父陪我吗?(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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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兄大婚那日过后,如葵的大母和大父便没有再出门游历,反而在家中安置下来。

这也导致了如葵这段时间,有事儿没事儿便往松涛堂跑。

这不,今日晌午一过,如葵便将禺山院那一大摊子交给了芷,自己则如猫躲伏暑的日头般,又猫着身子窝在了殷老夫人的膝头上。

殷老夫人今日常在府内,早已换下了当日回来时身穿的赤色蛇麟战甲,换上了更为舒适的曲裾深衣外裹一层直裾素纱禅衣。

那满头银发以一黄金做成的龙凤花鸟形态缀以白玉的金步摇攒起。

随着殷老夫人抬手搅动手边在煮的陶釜中的热茶的晃动,殷老夫人耳边缀着的两头大中间小的金制耳珰,也随之轻轻晃动。

如葵将头彻底埋进殷老夫人堆叠着衣裙的怀抱里,深深的一了一口气,随着这声吸气,殷老夫人身上因晨起焚香而沾染上的香灰气混杂着殷老夫人身上本身带着的皂角味,极为霸道地冲进如葵的鼻腔。

这个气味虽然没有脂粉花香闻着好闻,但却莫名的让如葵自重生还魂以来那颗躁动不安,倍感不真实的心,奇迹般地安稳了下来。

如葵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但如果是孚在旁边,定然会无比坚定地告诉如葵:这就是找到结实牢靠的靠山时的感受啊!

或者是之前傍着的无比粗壮的大腿突然消失,而现在又重新傍回来的感受!

殷老夫人感受着腰腹处,如葵紧紧环抱着的力度,低头看着,犹如狼群里刚出生没几天不慎走丢,现在却有如奇迹般重新回到狼妈妈怀抱里的小狼的如葵,不由好笑地出声问道:“怎么,仅仅数月不见,我们快要及笄的殷氏葵娘这就倒退成如还离不得的三岁幼童了?”

如葵听着自己大母的调笑,充耳不闻,反而将自己的头向殷老夫人的怀里埋地更深了一些。

我的好大母啊,于你,可能是数月未见,但对你的孙儿我来说,可是有数十年未见到了!

殷老夫人看如葵默不作声,终是发现了如葵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殷老夫人将手中的黑色漆制汤勺扔回陶釜之中,然后将窝在自己怀里的如葵给拽了起来。

看着如葵被衣裙蹭出红痕蔫了吧唧的小脸,殷老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葵娘了?告诉大母,大母为你做主!”

如葵抬起头来,对上殷老夫人充满慈爱但此时亦是满怀担忧的双眼,没有直接回答殷老夫人刚刚的问题,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请求:“大母,你和大父近一年都不要再出门游历了,好吗?”

殷老夫人听闻如葵如此说,很是疑惑,自家三个小辈,都不是粘人的主,刨去她的傻大哥殷泽不谈,殷如藿殷如葵这姊妹两,一个赛一个有主心骨,如此像是粘人撒娇小女娘的软言糯语,实在是不像是能从如葵嘴里说出来的。

这么说吧,这话,从如藿口里说出来的概率,都比从如葵嘴里说出来的可能性要大!

殷老夫人现下确定,在自己和她大父出门游历的这几个月里,自己的小孙女如葵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事,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但问题也来了,若在如葵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还不是什么小事,他的阿母和阿耶又怎会不知?殷母和殷父又不是那种不管自家孩子的那种不着五六的中年纨绔子弟。

退一步讲,即使,真就在殷父殷母眼皮子地下,于如葵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好,殷父殷母一直闭眼捂耳,心瞎眼盲,对此无知无察,毫不知情,但她阿姊,殷如藿,那可是个不好糊弄的,难道也毫无察觉?

一般来说,普通人遇上这类改变性情的大事,高低都会向周边亲近的人吐露个一星半点的,但偏偏,越是心思复杂,主意极正的人,越是寡言少语,有什么事,她还真能给你在心里藏住了!

好巧不巧,如葵就是这种孩子。

殷老夫人叹气,直到这样下去,不成,好好地孩子再给憋出问题来!

随即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打直球,冲如葵问道:“怎么突然这么粘你大母和大父了?如葵,你老实和大母讲,这几个月未见,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了?还是你自己解决不了的……”

殷老夫人□□了一声,略略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唔,你能过来拦着我和你大父莫要在一年当中出门游历……这件事,不光是你自己解决不了,还与我和你大父有关,是与不是?!”

这下轮到如葵无奈叹气了,大母不愧是大母,瞒不过根本瞒不过,之前孚装傻充楞那一招是怎么用的来着?

努力瞪大并巴眨着清澈无知的眼睛看着对方,是吧?

摸着良心说,如葵并不是不想将所有的一切告知自己的大母,但问题就是,说出来这种神魂转换重回幼时的事儿谁能信啊?!

信不信自己前脚说完,向来不信怪力乱神的大母后脚便会立刻去道宫,请来巫祝为自己做法驱邪!

孚确实也曾经说过,真话不必说全,半真半假,半遮半掩的摻着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便成。

好,那便掐头去尾,将自己重生的事儿隐瞒下来,就挑着和大母大父相关的事儿,先说给他们听,就这也不成啊!

确实如此,若是你家孙儿好端端的,有一天莫名跑过来和你讲说,大父大母,你们近一年莫要再出门远行,若是出门必有血光之灾,为了您二老的安全,就请您两位在接下来的一年都安稳地呆在京畿,莫要挪动。

信不信,这个话说完之后,都不需要大父大母有什么反应,光是殷父殷母就能立刻请了家法,然后打断如葵的腿!

莫要觉得夸张,在毫无来由的情况下,没头没尾地推测未来所发生不好之事,第一毫无预兆,第二又无依据,且推测之事涉及长辈健康安危,还说得如此笃定……这孩子不是被邪騌上了身,要么就是用心险恶,故意下蛊诅咒家中长辈,这里面不管哪一条都极为恶劣,一个处理不好,后果都够如葵喝一壶的。

所以如葵不说,不是不相信自己大母对自己的关爱之情呵护之心,只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如葵在不能确定说了之后,最坏的结果究竟如何时,如葵不敢说,也不能说。

一旦说了,若是真的被定性成为邪魅上身或者得了失心疯想要诅咒自家长辈,那不单单是如葵可能被殷父殷母请来家法,吃一顿排头的问题,最坏的结果是如葵被限制了出入自由,而大父大母的性命问题却没有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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