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采药 1(第2/2 页)

“小满，你们回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背篓的东西吧？”

“没有，爷爷，我们拿猪草盖住的，村子里没人知道下面是女贞子。”

“好样的，干得好！”陆爷爷夸奖完，接着开始安排事情，“老大，老三，小翠，小梅下午我们继续去田里除草，老二你，仓儿带着小满和安元一起去山上摘女贞子，去的时候动静不要太大，回来的时候绕绕路，从小路回来吧，不要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咱们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就靠这“羊屎球”了！其余留在家里的老三媳妇，小夏，秋儿，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加一个晒女贞子，其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二，你明天先带着家里这些女贞子去县里问问收不收，是不是要先炮制一下。”陆爷爷毕竟活了几十岁了，他知道医馆有专门合作的采药人，这些采药人手里都是世世代代采药的，是知道该怎么采摘，炮制这些药材。如果谁摘了都能买，那还合作干什么。

“我知道，李大哥和我说了的。”陆乔生举手说，“医馆只收干的，先洗干净，然后蒸二十分钟，最后再晒干就可以了。”

“那成，知道方法最好，老大媳妇，你下午就在家里处理一下这些女贞子，趁着天还热，晒干了，明天让老二先拿到县里去问人家收不收。”

”如果真的能卖钱，以后咱家就又能多一门赚钱的手艺了！”陆爷爷高兴地说，“小黑，你还知道些什么草药，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稚嫩的背声在屋子里响起，知道这些是药能卖钱，虽然不太能听懂，但是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着陆乔生。

“这么多？我们这里有没有啊？”陆二伯经常去安神堂给陆奶奶拿药，他知道有些药他们这里是没有的，其它地方才有。

“有的，李大哥哥说了，我们这里有这些，但是现在能卖的只有决明子，何首乌和鸡头参。但是川芎，贝母，白芷，半夏，麦冬都不是这个季节的，等明年我们再去摘。”

“好样的，小黑，你再把这个决明子，和那个什么乌，还有鸡头长什么样子再说一遍。大家都记一记，上山好认得到。”

决明子：叶如茳芒，子形似马蹄，呼为马蹄决明。

何首乌：苗如木藁光泽，形如桃柳叶，其背偏，独单，皆生不相对。

鸡头参：一枝多叶，叶状似竹而短，根如嫩生姜色。

决明子只收干的，需要晒干，二百一斤；何首乌和鸡头参一样，年份越大，卖的越贵。

第二日，陆二伯一早就去县里了，专门去问女贞子的价格。

中午，陆二伯回来了。

“老二，怎么样，能行吗？”

“能，我去问了，开始医馆的人不说，后面我找了上次和小黑说话的那个学徒，他告诉我的，说我们的处理对了，能卖！六十一斤！”

“乖乖，这羊屎球这么值钱啊！”

“我还问了决明子，鸡头参，何首乌，他们也都要，但是除了鸡头参，其它的都得炮制。那个小哥本来想和我说的，但是后面来了个采药人，他就闭嘴不说了。”

“没事，人家不说也是对的，毕竟这也是别人的独门手艺。你去问问小黑，他还记不记得其它药材的炮制方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只买女贞子。”

晚上，陆奶奶问陆乔生还记不记得其它的药材怎么处理。

“记得，决明子用火炒，有爆裂声就行了。鸡头参和何首乌都要九蒸九晒，但是李大哥说医馆也收生的，因为有的采药人会偷工减料，只蒸八道，所以为了避免药性减弱，医馆会专门让学徒炮制这些比较麻烦的药材。”

听到决明子需要炒，陆爷爷又重新安排了一下，“决明子还要炒，老二媳妇你和老三媳妇你们也不去除草了，留在家里和老大媳妇一起处理药材。”

下午，一切都按照陆爷爷的安排开始进行。在外人看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下地的下地，在家的在家，但是陆家人自己知道，今天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大家的心都牵挂在山上的人身上。

这边地里，“爹，你说老二他们能找到那个什么决明子和鸡头吗？”陆老三悄咪咪地问陆爷爷。

“什么“鸡头”，那叫鸡头参，老三，你要相信老二他们，一定行。”

“好了，别说了，小心被别人听到。”沈翠打断陆顺丰的话。

陆爷爷一直没吭声，只是休息的时候，目光总是停留在西山。

家里也上演着同样的事，王兰兰时不时就去翻一下女贞子，想让它们晒得更均匀。

“奶奶，你说小黑他们能行吗？”陆盛夏目前是家里最大的女孩子，心思很细腻。

“他们肯定行，要相信他们。”陆奶奶也去翻了一遍女贞子。

很多年以后，陆盛夏也一直记得这一天，因为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她的未来不再和同村的姑娘们一样，只有嫁人这一个选择，她有机会可以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