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怜的孩子(第2/3 页)

春美婆婆走后，我不解地问父母亲：“村里人为什么要逼死婆婆的爱人？元村又为什么要活埋那么多人？”

父亲说：“为什么？因为谣言使百姓失控了，那时候的事我也不大清楚，记得常听你爷爷说，你太公是被人整得受不了了自己上吊死的，埋葬他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总也不肯闭上……”他沉痛地说，“冤啊，那个时代搞得还是太过火了，整了不少人，也害死了不少人。”父亲内疚地回忆起那些年所做的错事，包括对简永磁家的事。看到父亲如此忏悔，我深深震动了，也更明白父亲总不和简永磁一家计较的深层次原因。

想到婆婆的爱人上吊而死，我心里很悲痛。但一想到那个才十多岁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就这样被人杀死了，我心里更是痛苦万分。我不明白那时候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心里总是悲哀地挂念着那些被运动整死的人。可怜的人呀，你何罪之有？我想起在父亲的教科里读到的一首诗歌《在美国，有一个孩子被杀死了》，在异常悲愤下，我模仿那首诗，写下了《那时，有多少人被逼死了》这样一首诗歌：

那时，有多少人被逼死了

暑假里的一个早晨，

婆婆悲伤地来到我身旁，

告诉我一个可怜的小男孩被活埋，

她的可怜的丈夫上吊自杀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让我肝裂胆撕心断肠。

河水轻轻地流过田野，

把我的思绪带向远方。

才二十六岁就自杀而亡的人啊，

你的眼睛为什么不甘心闭上？

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儿啊，

你的眼睛为什么也不甘心闭上？

为什么要逼死他？

为什么要活埋他？

他也是积极劳动的农民，

也才二十多岁正当年华。

而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只不过才十一二岁呀！

婆婆的爱人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

临死前还把美丽的谎言撒，

还想着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出生，

家里的女儿还没有长大。

可怜的男孩没有爸爸了，

他的爸爸早已经被迫自杀，

他只有亲爱的妈妈，

他是个懂事的好娃娃，

天天把柴砍回家。

那是什么样的一天啊，

刽子手们把他无罪的妈妈和几十个同类活埋了，

可怜的娃儿却什么也不知道——祸已从天降，

他们还要除掉这个可怜的娃。

“斩草要除根，地主是恶霸！”

他还在喝妈妈挑回的井水，

还在叫喊着：“妈，我回来了，我肚子饿了……”

他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

哪知道黑手还会伸向无辜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