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出茅庐真开心

十二岁，我考上了镇里的中心小学，开始了背井离乡的人生旅程，外出求学翻开了我生命里崭新的一页。中心小学并不是那么容易考的，我们这届只有我和简远东考上了。临近开学的那段日子里，我总是兴奋得睡不着觉，自小我梦想着走出小山村，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如今就要变成现实了，我激动。每当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妈妈和奶奶，想起她们常说的要我报答乡亲们的乞乳之恩的事。我拿出以前的课本，自觉地从一年级复习到四年级。妈妈在快开学的前几个星期就帮我买好住宿用的草席等用具，按录取通知上的时间带我到了学校报到。

新的学校，新的生活开始了。走出简家时，爸爸妈妈也一再叮嘱我：“在学习上你一定要向李红军学习，要用优良的成绩在人前做一个响当当的简家人。”

在中心小学我听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说我熟悉的李红军哥哥考上了清华大学，这是一所有名的大学，我为李红军哥哥的学业有成而高兴。他的母校就是我所就读的学校，老师们个个都为他而自豪。老师说起了很多他励志读的故事，说他为了跳出农门，曾经是那么自觉地学习。他家很穷，但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还坚持念，这些故事再次让我震动，我决定要向这位可亲可敬的学长学习，也要有所出息。

我十分喜欢我的新学校和新的同学。我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在我的倡议下，我和几个与我有同样想法的同学建立了一个学习小组。学习小组不仅帮助同班同学搞好学习，还帮其他班的同学搞好学习。对于那些力求上进的学生，我总是特别想和他们交朋友，我渴望能从他们那里学到更多的知识。

有一次下午放了学，我到校外去玩。在一条从简家流下来的小溪旁，我正在为想妈妈而惆怅，突然，我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一个女孩子在用童音唱“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举目望去，看见是同年级十班的校友，她们穿着漂亮的裙子，正活蹦乱跳地沿着河道走呢。我看见她们手里拿着，心里真为她们的好学而高兴。这女孩子唱了几句歌，笑了起来，说：“啊，不会唱了。”我听到两个女孩子一阵清脆的笑声，接着另一个女孩子唱了起来：“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她们唱完了歌，只听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陈飞，你知道宇宙是怎样形成的么？”

另一个说：“我听人说，现代科学家确信，宇宙是由大约一百五十亿年前发生的一次大爆炸形成的。在爆炸发生之前，宇宙内的所存物质和能量都聚集到一起，并浓缩成很小的体积，温度极高，密度极大，之后发生了大爆炸。大爆炸使物质四散出击，宇宙空间不断膨胀，温度也相应下降，后来相继出现在宇宙中的所有星系、恒星、行星乃至生命，都是在这种不断膨胀冷却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

我静静地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那女孩子说完了，我还意犹未尽，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宇宙的形成。只听两个女孩子笑了一阵就开始朗读。她们的知识真渊博，她们的学习态度真自觉。我带着崇敬，走到她们面前，亲切地对她们用方言说：“哎，你们是十班的吧？我是十一班的，刚才你们说的知识是从哪儿知道的？你们能教我吗？”

那两个女孩子听了我的话，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其中一个对另一个窃窃私语：“她好像是简家的，我听简远东好像就是说这种话。哎，简远东成绩可真好，老师们都喜欢他。”

我自豪地用普通话说：“对，远东就是我们村的，我是他同学，我们一直都是竞争对手。在村里读时，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我们平时都暗地里较着劲比学习成绩。”我说的是实话。我一直都很不服气陈老师把班长给简远东当，我一直相信自己当班长会比他当得更优秀。也许两家是世仇的原因吧，我们两个人表面上和平共处，但暗中却一直在明争暗斗，谁也不想输给对方，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最大的劲敌。

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个高兴地尖叫起来：“啊，你就是那个组建学习小组的大名鼎鼎的简素凤吧？我们听说你比简远东的成绩更好呢。你能教我们吗？”

我笑着说：“五湖四海皆兄弟，怎么不可以？我还希望通过你们在十班也建成学习小组呢。到时候，我们除了上课不能交流外，其他时间全部可以互相帮助，形成互助组，促进大家共同进步。”

两个女孩子又是一阵兴奋。我把手伸出去，对她们说：“我叫简素凤，大津简家人，我欢迎你们成为学习小组的成员，希望以后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那两个女孩子看我这么郑重其事，又是一阵窃笑。笑过之后，她们也把手伸了过来：“我叫李朵梅，果木场的，小名朵朵；她叫陈飞，小名陈飞，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陈飞对我莞尔一笑，说：“我外婆是你们村的。”

听了这话我又一阵高兴，我曾经也姓过陈，对陈飞有种天然亲切感。我琢磨着这两个有趣的名字，笑着说：“朵朵，陈飞，你们的名字真好听。我小名叫凤凤。”

那两个女孩子又为我这话笑了起来，最后李朵梅说：“我们的名字好听吗？要恭维我们，也要看看对象吧！”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知识渊博、口齿伶俐的女孩子，对贤友的渴望使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她们交朋友。看我求贤若渴，她们接受了我这个有点自以为是的朋友。李朵梅长着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个子，我从她那学到了很多知识。陈飞是学校的校花，人长得很漂亮，大方聪明。她的父亲是学校教自然的陈老师，熟悉后，我经常到她家借阅籍。朋友开阔了我的视野，也纠正了我许多不当的习惯，使我变得更优秀了。

第一个学期期中考试，我取得了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我的班主任陈老师很高兴，奖励我一支漂亮的钢笔。我回到家告诉妈妈后，妈妈也很高兴，妈妈也要奖励我，问我想要什么。我只要妈妈帮我在供销社买一本，妈妈这次很大方，买后还买了我生平第一个具盒。具盒上有一个可爱的小白兔，眼睛还会动来动去，背景里有绿色的田野，有青青的小草，还有高大的苹果树，树上还有红红的苹果……热爱卡通的我对这个具盒爱不释手。但我最得意的礼物还是那本。

这本就是启迪了我一生的《数学奇观》。我很喜欢《数学奇观》，它像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我通向科学的大门，让我长出了想象的翅膀，使我在无穷的人类智慧中翱翔。中其中有一篇叫《最古老的纪念物》，说的是著名的德国数学家莱布尼兹在我国三千多年前的伏羲氏的太极八卦图的启示下，发明了现代电子计算机二进制技术，使人类科技进入一个新纪元。我对这个“流传在宇宙间科学中的最古老的纪念物”很感兴趣，这个“纪念物”激发了我探索人类远古明和宇宙秘密的高昂激情。这幅图我在外公的算命里早看到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这是封建的东西，没想到它却是受到国际上顶尖数学家盛赞，成为“流传在宇宙间科学中最古老的纪念物”，这太神奇了。我想，太极八卦图被人民称作为科学的纪念品，那么，我国和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未能破解的谜，是否也能通过科学的研究发现其中的奥秘呢？盛行于中国千百年的传统化，是否也可以通过研究揭开神秘面纱呢？我想，从这本中可以明确地知道，古代传下来的有些东西并不全是迷信。中华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从事实和古代献上来看，人类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掌握了人与宇宙的奥秘，但现代人类却对此一无所知。什么是揭开古明和未知宇宙的钥匙呢？唯有向籍要答案。我一下子就想到父亲的古董籍。回到家后，我急忙跑到二楼楼顶，找到藏的箱子，可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住了一窝小老鼠。藏变成了碎片，我伤心极了，但不敢声张，我怕父亲知道了怪我。

科学的魅力是无穷的，我在科学的海洋里遨游，体验的是智慧闪现带来的喜悦。数学是科学最主要的学科，在《数学奇观》的启迪下，我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蜜蜂的智慧》一中，我体会到生活中到处都是科学。我家就养了一窝蜂，为了验证中所说，我亲自走到蜂窝旁去观察那神奇的蜂窝。通过观察，我对蜜蜂的聪明才智有了深刻体会。我也喜欢教科上的知识，《自然》让我知道宇宙是无边无际的。我相信茫茫宇宙间里，地球不应该是唯一的生命绿洲，一定还会有新的生命家园存在，《送给外星人看》一激发了我渴望与外星人交流联系的强烈欲望。外星人应该是存在的。中说“我国著名数学家华罗庚认为，无论是在哪个星球上，数学都是一切有智慧生物的共同语言。如果人类要与其他星球上的高级生物交流信息，最好是送去几个数学图形。”他还特别提到了三国时期我国数学家刘徽发明的“青朱出入图”。中说，如果外星人真的见到了这幅图，一定很快就会明白地球上生活着具有高度智慧和明的人的。我想，天上的星星神秘又遥远，要是真的有外星人存在，而且和地球人取得联系，那该是人类多大的进步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朋自天上来，岂不更乐乎？如果我这辈子能看到星外来客，那多好呀！但我也知道，人类要想早一天发现宇宙明，要有去外星探索的本领，就必须同心协力发展现代航天科学。可是现在地球上的人类为了自身利益，每个国家都各自为政，把顶级科学技术和科研成果严密地保护起来，使人类不能共享明成果，阻碍了人类前进的步伐。

我觉得，科学是相通的，只要解开了世间所有的奥妙，很多现在无法解释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如果人类解开了所有的奥妙，人人懂得了人生的真理，个个变得聪明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调和了，人类也就没有战争和不幸了。我天真地想，大家团结一心后，人类还可以把全部过剩经济和人力物力投入到解开宇宙未解之谜、寻求地球之外的明，为人类寻找另一个居住地上，以摆脱地球毁灭人类也毁灭的困惑。我相信这样的一天一定会到来。

我是学习委员，我把帮助同学共同进步作为了自己的工作职责。我每天都热情地指导同学们学习，也动员成绩好的同学加入到学习小组来帮助别人。

但组建学习小组并不顺利，我做了一件卖力不讨好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寄宿生和走读生都与我有了隔阂。别人对我的冷漠我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别人看不起自己，我没有难过，也没有曲意迎合，而是更好地抓紧时间学习。我知道，自己组建学习小组并不是为了自己，暂时的反感可能是因为对我的误解造成的，父亲说过人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我不怕一时的困难和误解，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我不会因为别人而堕落，也不会因一时的误解而责怪他人，我相信真才实学才是经得起考验的前提条件，如果自己将来的学习成绩比别人差，思想水平比别人低，那就怪不得让人看不起了。我很想帮那些天资聪明的同学端正学习态度，特别是班里最调皮的李小强，我更是希望他能这样，因为我知道他是可造之才，我希望他能把聪明才智用在正道上，成为国家栋梁。为了帮李小强，我来到了李小强家，想通过他的家长做工作。我来到蛇场，在铁门外站住了，我向院内喊：“李小强，你在家吗？”

趁着里面回应的当儿，我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看到院内建得很漂亮，至少围了十多亩地，建了七八个水池。空地上到处都种着果子树，树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果子。多好的地方啊！这样的田园人家可真让人羡慕啊！我想，要是自己家能搞得这么好该多好啊，住在这世外桃源式的别墅里，那真让人飘飘欲仙。

李小强把门打开了，看到我很是惊讶，他不解地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说：“我想找你父母谈一谈。”

李小强一听这话，板着脸不高兴地说：“别在我父母面前告状。上次班主任来告状，我差点就被我爸打死，你还来告状，我又得挨打受骂了。我不想学，你就不能不勉强我吗？”

我说：“李小强，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李小强哭丧着脸说：“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读的料，我对读没兴趣，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

我说：“不行，不读哪会有出息？我是为你好。”

“你真的要让我挨打受骂你才高兴吗？你们好学生，就是为了在我们差学生这来炫耀的吗？你怕不怕下次我拿拳头教训你。”

“不，李小强，你误解我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学习，你本来是个聪明人，只要你端正学习态度，你是可以进步的。”

李小强看阻止不了我，只好生气地说，“那要去你就去，我可要逃走了。不过，你可要小心哟，我家里面可到处都是蛇。”说完就跑了出去。

李小强逃走了，我只好自己跨进了蛇场。谁知我进到蛇场后，迎头就碰到李小强的父亲，他上身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下面却穿着黄色军装裤子，脚上还趿着拖鞋，一看我进他家，他就凶恶地叫喊起来：“你来我家干嘛？这里可是蛇场，想找死呀？”

我对他说了李小强不喜欢读的事，我说我想请家长配合教育。谁知他不但不支持我，还板着脸说：“你算老几？你们班主任来我都不会买账。我家李小强聪明得很，他不想读还好些，我正好可以教他学养蛇。读有卵子用？你看看我，自己搞个体户，不是比他们当干部的好得多吗？”

我一听这话，知道工作实在没办法做通了。家长都是这种态度，怎能教得好自己的孩子呢？我只好起身走。这时，李小强的母亲摘菜回来了，看到我后，问清是来为儿子劝学的，她急忙拉着我坐下，很认真地问我她应该怎么做。看李小强的母亲比他父亲有水准，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细细地向她说了一遍。

交代完了后，我要走了，李小强的母亲拉着我，要留下我吃饭，她说：“难得你一个小孩子那么懂事，那么为我的儿子操心，一定要在我家吃饭。”

我说：“不用不用，我在学校吃过了。”

李小强的母亲听我说吃了饭，就拿来自己刚刚从地里摘的黄瓜，硬塞上几根给我。我不肯拿，但盛情难却，只好接下来一根最小的。

李小强母亲拉着我的手，把我送到了门外，我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感动极了。我想，李小强的父亲不好，可他有位好母亲。我要走了，她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说：“要是我家有你这样一个懂事又有用的女儿，那该多好呀！”

我笑着说：“你家李小强也不错，我想，只要你们配合教育，他会懂事的。”

李小强的母亲说：“哎，我这辈子没有生女儿，看着你这么乖，就想有个女孩子。”

“哦。”我说，“那你可以认养一个女儿呀。”

李小强的母亲说：“认谁呢？好的，人家家庭不会给，不好的，我又不想要。你愿不愿意到我家来呀？要愿意，我就认你。”

“我才不会到你家来呢。”一听这话，我一下子想到了李小强他爸那副恐怖的脸，我才不会做别人家的女儿呢。

“你还不快点死回来做饭菜？”后面李小强的父亲那恐怖的怒吼声传了过来，李小强的母亲急忙回头去做饭菜，我趁着她松手的当儿飞奔着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