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梦初现(第1/2 页)

自从上次养心殿一别，章烨瑾又是长久未踏足玉和宫。元瑶从最初的还有那么几分期许，也变成了此刻的井水不犯河水。就着烛火看完上个月的账本，元瑶困倦得很，卸了发饰便沉沉睡去。可是这一睡，便不太安乐。

夜深如许，平日人来人往的宫道此时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盏的宫灯，释放出微弱的烛光。

元瑶穿着一身素色长裙，长发如瀑，独自走在宫道上。身前身后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她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你等等我啊……”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元瑶心头一紧，加快了步伐，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在这个梦里，她只有自己。这个声音的主人，每次都会跟在她的身后，却从不现身。

当然，元瑶也不想见到他。

突然，前方的宫灯全都熄灭了！元瑶惊得后退了好几步，脚下却一空，狠狠地向后跌坐下去。

一双枯骨般的手搭在了元瑶的头上，冰冷刺骨。

“我说了，你等等我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元瑶只感觉身后一阵阵冷气扑过来，头上有液体滴落，滑到了脸上。她伸手一摸，就着眼前微弱的烛光，才发现是斑斑血迹。

梦境的改变已经让元瑶十分惊恐，她一把推开身后的“东西”，挣扎着起来往前跑去。可是刚刚还十分坚硬平整的青石板路，现在却变得凹凸不平，起伏极大，元瑶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艰难。

渐渐的，前方微弱的烛光也无法再为她照亮前路。

最后，元瑶的体力耗尽，跌入无边黑暗。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深夜玉和宫的宁静。

愫瓷赶紧掀开帷帐，却见元瑶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额头还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寝衣都被汗湿了。

“是梦，是梦，娘娘别怕。”愫瓷将元瑶轻轻环在怀里，柔声安慰。

“又是，又是这个梦。”

元瑶被梦境吓得有些崩溃，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啜泣。愫瓷知道，主子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这段日子，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年关，宫中琐事繁多，压力骤然增大。元瑶一直睡得不安稳，太医开了许多安神之药，但都收效甚微。这几天还开始做起了噩梦，更诡异的是，都是一样的梦。

愫瓷尽力安抚着元瑶，又让宫女端了安神汤来，慢慢喂予她喝下。

元瑶喝完安神汤之后，只是安静地缩在床的角落，瑟瑟发抖。愫瓷见状，心里更加不安。太医晚上都是出宫了，只留四个，是为太后和皇上准备的，不能动。此时如果硬要传召宫外的太医，更是费时费力，愫瓷看着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距离天亮还要很久。

可是眼下元瑶这样，也是棘手。皇上毕竟是天子，且这几天也是有些不适，惊扰圣驾的罪名也是不轻的。愫瓷几番权衡之后，咬咬牙，吩咐了湘语照顾好元瑶之后，带了几个小宫人前往合祁宫。

来到合祁宫，她奋力敲着宫门，敲了好久，才有人开门。

“愫瓷姑姑，这么晚了，何事？”开门的宫女低声问道。

愫瓷赶紧抓住小宫女的手，急切道：“麻烦你通传一声，皇后娘娘梦中受惊，此刻人都不好了。事态紧急，为了凤体安康，想借太后身边的太医一用。”

小宫女弱弱地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厚重的宫门再一次关上。

过了一会，是若碧出来了。只见她恭敬道：“太后已经让太医去玉和宫了，还请愫瓷姑娘赶紧回去吧，皇后娘娘也需要人时时照看着。”

“多谢太后娘娘开恩！奴婢这就回去！”愫瓷说着赶紧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匆匆离去。

看着愫瓷走远，若碧冷冷吩咐道：“今晚谁敲门都不准开。”

“是。”

若碧回到殿内，只见太后跪在佛像之前，双手合十，垂眸默念佛经。

“人打发了？”

“是，心里着急，一听就赶紧回去了。”

太后点点头，平静道：“找人绑了那两个太医，随便处置了就是了。”

若碧听了，有些愣住，问道：“可是皇后不是还病着吗？”

“无妨，还有皇上呢。”

若碧眼波流转了一会，顺从道：“奴婢知道了。”

佛像前香火忽明忽灭，太后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美眸虽不似年轻那般摄魂夺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愈加深邃威严。

“入宫小半年，也该轮到哀家动手了。”

冬夜的风很冷，冷到人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风口站着。愫瓷一路狂奔回到玉和宫，却见宫内是灯火黯淡，安静无比，宫人通通跪在殿外。

见愫瓷回来，湘语赶紧起身走过来，惊慌无措道：“愫瓷姐姐，你走了不久皇后娘娘就又哭又闹，还让我们都跪到外面，而且还不许点灯，这会子才安静了一会。”

愫瓷听得心惊，带着湘语他们，赶紧走进寝殿。元瑶依旧紧缩在床角，不像她走时那般抽搐，但头埋在双膝之间，及腰的青丝散落下来，覆盖住她大半个身子，让人觉得甚是诡异。

“娘娘……”愫瓷小心道。

元瑶并没有回应，愫瓷无法，只好命人点起烛火，慢慢坐到床边，轻轻触碰元瑶，柔声道：“娘娘，奴婢是愫瓷，奴婢来了。”

周遭的灯火一亮，似乎刺激到了元瑶。只见她微微抬头，朝着光的地方看了一眼，便骤然晕厥！

愫瓷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却触摸到一片湿润，借着烛光一看，满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