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纨绔子弟

家老宅。

离婚的事情还是传到老爷子耳中，电话里老爷子的情绪有点激动，担心老爷子身体，白景和叶蓁蓁告别后匆匆赶回老宅。

管家周叔寸步不离的陪在老爷子身边，鑫年逾八旬，眼皮松垮垮的耷拉下来，但眼神不乏精明干练。

他静坐在房，身体发出细微的颤抖，双手如鹰爪紧紧攥紧黄花梨拐杖。

白景来到房门口，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

他抬脚走进房，呼吸也和凝重的空气一起沉重起来，尽力平静的说：“爷爷，您注意身体，不要情绪激动。”

鑫布满沟壑的面庞，记录着这些年的沧桑，额间的抬头纹如同起伏的海浪。

平日里浑厚的嗓音，如今多了几许无奈：“爷爷命不好，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你还没有成年父母就去世了，你爸妈留下氏集团这个摊子和两个孙子给我，我那时候就想一定要把集团好好交到你和朔望手上，看着你们两人结婚生子。”

提起父母，白景眼底泛红，下意识地侧过脸，垂下睫毛遮住情绪，面部肌肉也不自知的抽搐起来。

鑫手撑着拐杖，颤巍巍地准备起身，管家周叔急忙上前去搀扶着他，鑫目光如一道寒光逼视白景，接着说：“氏集团起死回生，你哥哥也做了贡献。”

鑫抬起干枯的手，怒目指向他：“你呢？你就是个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

“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纨绔！这么多年，你一点没有变，当初我只当你年轻，心不稳，如今你马上三十五了！为什么还没有成熟？”

鑫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嘴唇嗫嚅着，满脸失望的摇着头：“你这辈子除了女人，你到底还有没有追求！”

白景面色涨得紫红，低着头上前去搀扶鑫，被鑫一把推开。

看着爷爷满脸风霜的脸，白景有点于心不忍，语气真切万分：“爷爷，我知道我令您失望了，对不起。

他咬紧后槽牙，镇定数秒，白景搬出奶奶，试图说服鑫：“爷爷，您为了奶奶终生不娶，您有深爱之人为您留下血脉，白景不孝，如今也有深爱之人，您就不能成全我吗？”

鑫突然抬起拐杖，照着白景劈头盖脸打下来，边打边呵斥：“她一个夜场女也配和你奶奶相提并论？你怎么敢！”

白景挺直腰板，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闪躲，咬着牙迎接棍棒洗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只是他忍得太阳穴青筋暴起，额头汗珠直冒。

鑫第一次打孙子，狠着心下重手，每打一下怒气就小一分，心疼就多一分。

“你是翅膀硬了，和我耍心眼，先让知初脱离氏，接着再离婚，为的就是那个女人吧！你有这个脑子不用在生意上，用在女人身上！”

鑫没有说错，白景知道此事瞒不过鑫，也就没有分辩，心里坦然了不少。他忍下火辣辣的皮肉之痛，心怀愧怍，没有发出一声咈咈之声。

突然鑫手一抖，拐杖打到白景的面颊上，他的脸上登时红肿起来，破皮处渗出血珠。

周叔也顾不得主仆有别，连忙上前伸手拦住鑫，劝道：“老爷子，白景是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何必这样打他，有话好好说。”

鑫心已经彻底软下来，打是下不去手了，仍带着怒气：“早知道他长成这样，就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白景脸上有股热流涌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滑，他抬手摸了一把，将手拿到眼前看了看，没有出声。

周叔馋着鑫去椅子上坐稳，鑫止不住的发抖，心疼的看了眼白景，带着怒气移开眼睛，继续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和她断了？”

白景不转瞬的直视着鑫，神色坚定：“爷爷，她为我差点死了两次，或许在您看来她配不上我，可是您认为配得上我的人，会心甘情愿为我而死吗？”

白景突然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声音哽噎起来：“爷爷，她不是坏人，当初只是一念之差。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也许这点努力在您看来微不足道，可她真的在尽力了。”

“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

“爷爷，如果你不同意，我宁愿终身不娶。”

鑫面色发红，瞪大眼睛，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哑声。

“爷爷”

鑫情绪波动过大，气得高血压犯了，人直挺挺地晕过去。

家突然乱了套，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他送去私立医院。

在抢救室门口，白景头发凌乱，领结也歪了。

他将双手插入鬓发，垂头坐在手术室门口，在心里不断自责。

白景的决定不可避免的伤害到爷爷，一边是为他付出过生命苦等多年的爱人，一边是含辛茹苦养育他的血脉亲人。

不管如何选择，他都会伤害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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