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人有恶报

两名御帐亲兵对望一眼，其中一人点头说道：“耶律大人是陛下最信任的牌印郎君，谁都要礼让三分。耶律大人说的话，我等自然相信，回头让御帐亲兵与宫卫骑兵一起搜检大营，揪出这个贼人。”

宁璞正要再说话，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心想：“这御帐亲兵为何要点出耶律庶成的官职，还特意说他是陛下最信任的，谁都要礼让三分呢？对了对了，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的意思是公主殿下也要让这耶律庶成三分。原来一个人地位高，他说的话便是真话，下面的人是不敢戳穿的。”

宁璞话锋一转，笑道：“原来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鼠辈所为，我差点错怪萧将军了。看来这偷袭之人必是个当面打不过我这十岁小姑娘，只敢在背后偷袭的大懦夫！轻功虽高，却无胆量，踹完便逃，有如孬狗一般！”

她这番话骂得痛快淋漓，只见萧稹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想来是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宁璞故作不解，问道：“萧将军，你可是牙痛？怎地咬牙切齿，脸色如此难看？”

耶律庶成忙打圆场，道：“不错，萧将军确有口疾。”

宁璞点点头，对御帐亲兵说道：“既如此，那就不打脸罢，屁股肉厚，打屁股罢。”

“甚么？！”萧稹如闻晴天惊雷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耶律庶成也是大吃一惊，向御帐亲兵问道：“公主殿下要……要打萧将军……屁股？”

御帐亲兵道：“公主殿下有令，萧稹对宁姑娘无礼，日后若惹恼西夏狼骑宗主，便是丢我大辽的脸面。是以命我等随宁姑娘前来问罪，公主殿下专门交代了，萧将军的脸也好，背也好，屁股也好，宁姑娘指到哪里，我们便抽哪里，直到姑娘喊停为止。”

萧稹吓得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被那两名御帐亲兵拎了起来。萧稹的武功原比御帐亲兵高出许多，但因对方身份特殊，并不敢出手相抗。

宁璞转向陆云白，问道：“陆哥哥，他们为何折磨你？”

陆云白道：“你走之后，耶律庶成又让我背出药庐丹方，我说我要萧稹答我几个问题。耶律庶成同意了，说我背一个丹方，萧稹就答我一个问题。那萧稹笑道：‘难道你还能活着离开契丹大营？也罢，我就发发善心，不让你做个糊涂鬼。’我急于知晓我爹爹下落，便同意用一个丹方换他一个回答。我背给他的第一个丹方是‘如芥’之毒，意指视敌人性命如草芥。其丹方是取毒蜈蚣之壳、银环蛇之皮、毒蝎之尾，再配木香、雷公藤和白附子，研磨成粉，化入陈酒之中。耶律庶成一一抄录下来，谁知待我向萧稹问道：‘去年三月间，定州、沧州和代州陆续发生多起命案，凶手是不是你？’他却不愿回答，但我从他神情中已瞧出答案，便又问他：‘你为何要嫁祸给我点苍派？’这次他非但不愿回答，更勃然大怒，对耶律庶成说道：‘你要丹方，何须那般麻烦，我有办法逼他说出来！’”

宁璞道：“他的办法就是百般折磨陆哥哥？” 心中暗想，若早知此地有此等事，她定会急奔而来，不会悠然自得地缓步而行，早些抵达，也能让陆云白少受些苦楚。

陆云白又道：“可他不知道我陆云白也是个硬骨头，任他如何折磨，再没有从我口中得到过一个字。”

宁璞道：“如今情势变了，陆哥哥，你且在一旁好好看着。咱们倒要看看，他萧稹是不是也有陆哥哥一样的铮铮铁骨，任我如何鞭打也不吐露一个字？”

两人言谈间，御帐亲兵已取来一长凳，将萧稹绑缚其上，褪去其臀部护甲，仅留一层薄薄的里衣。

宁璞问道：“哪一种鞭子打人最痛？”

一御帐亲兵回道：“每回用浸姜水的长鞭抽打，受刑之人的惨叫声最响。”

萧稹忙向耶律庶成求救：“耶律大人，你快想想法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哇！”

耶律庶成面露难色，道：“他们是御帐亲兵，对抗他们便是大逆之罪。”又道：“眼下之计，唯有向公主殿下求情。萧将军，你千万挺住！等我回来！”说罢，匆匆走出营帐。

萧稹急道：“别走！别走！可还有别的办法？”话音未落，便听“啪”的一声，长鞭已抽打在他屁股上，火辣刺痛直入心扉，忍不住“嗷”的一声痛呼。

萧稹一边龇牙一边求饶，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姑娘要问甚么便问罢，别再动鞭了！”

宁璞向陆云白道：“陆哥哥，你问罢。”

陆云白点点头，问道：“去年三月，定州、沧州和代州陆续发生多起命案，死者都是江湖中人，而凶手却是一个精通点苍派剑法的高手，是不是你？”

萧稹道：“不错，是我。”

宁璞右手一抬，那御帐亲兵会意，挥鞭再抽，又是响亮的一声“啪”，紧接着便是萧稹嗷嗷痛呼，里衣上显出两道血痕。

萧稹气道：“我回答他了呀，你为何还动鞭子？”

宁璞道：“你回答得太敷衍，陆哥哥说了那么多话，你就回他四个字？”

萧稹倒吸一口凉气，向陆云白说道：“陆兄弟，你问得具体点，行不行？算我萧稹求你了！”

陆云白一愣，又问：“那你说说，为甚么杀了他们？”

萧稹说道：“我朝圣主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我和耶律大人建议陛下仿效党项人之法，向中原武林招揽不得志的人才。圣主准奏后，我便奉旨潜入中原，先后找了定州陈家剑、沧州两仪剑和代州王家朔风剑，不料这些掌门平日里受尽九大名门欺凌，有此良机却不肯弃暗投明，为我大辽效力。我担心泄露机密，只得将这些门派通通杀个干净。”

陆云白恼道：“这些江湖人士都是忠义之士，却遭你如此残杀。”

萧稹道：“各为其主，又有甚么办法？你快问别的罢。”

陆云白又问：“你怎会我点苍派剑法？”

萧稹怒道：“多问点！”

宁璞手一抬，又是一鞭抽在萧稹的臀上。

萧稹痛得嗷嗷乱叫，怒道：“又怎地了？”

宁璞道：“你凶陆哥哥。”

“我……”萧稹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