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谣言
翌日清晨，许知意再一次顶着黑眼圈坐到了许知言的对面。
“姐，你咋啦？你又失眠了？”
“没事，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吓我一跳。我就是昨天夜里想事情来着，刚想通，天就亮了，也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了。”
许承德担心的看着许知意，“乖乖，你不想，爸爸也不会逼你，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的身体。”
许知言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怒道：“爸，姐，你们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什么事，你抓紧吃饭吧。”
许知言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姐，我已经15了，过完年也就16了。我懂事了，我知道好与坏。上次舅舅的事情也是，你们全都知道，都瞒着我，直到舅舅离开，你们才告诉我。可是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还是唯一的男子汉，我有义务，有责任保护你。爸，姐，你们说，到底什么事？”
许知意看着在自己面前唱高调的许知言，心里一颤一颤的，或许这就是有个兄弟姐妹的好处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你姐，今年20了，来年就21了，该找对象了。”
“什么？姐，你是听谁胡咧咧了？是不是家属院的那些大婶大娘？她们一个个的就是这些八婆，整天不是说这家的事，就是说那家的事，她们嘴里就没有什么好话。姐，你才21啊，还小，咱在等几年也行。”
“小弟，你太激动了，你坐下。你放心啊，姐一定不会就那么草率的把自己嫁出去，万一那一天姐有看上眼的，一定带回来让你检验。只有你同意了，姐才结婚。你不同意，姐一定不结婚。这样行吗？你快别站着了，我仰着头看你脖子酸死了。”
许知言连忙坐下，再一次嘱咐道：“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不同意，谁让你结婚也不好使。”
“爸，你没事让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管管他们的家事。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一个个的家事都管不好，对你们的工作进展也不好啊。”
“臭小子，你这手都伸到我这儿来了？要不你提前毕业，入伍？”
许知言摇了摇头，“爸，就算是我想，我的年纪还不够呢？再说了，咱家现在有我姐在外面给你长脸，你还不够吗？”
“爸啊，你呀，就是要求太高了。别人家有我姐和我，不歹高兴死。也就咱家，你还不满足。”
许承德笑道：“满足？满足什么？你姐我是很满足，你呢？有什么能让我满足的？是你那三天两头就迟到？还是你那懒得连作业都不写？也就是你成绩好，不然你爸我啊，肯定整天往学校跑，天天丢人。”
“你……许老头，你又翻过程。是你说的只看结果，不过程。”
“那你也要过得去才行啊！”
许知意看着两人的吵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快吃饭吧，再不吃，真的又要迟到了。”
“姐，你也不向着我。”
“还是女儿好啊，你说说你，为啥偏偏是个儿子呢？”
许知言嘴里咀嚼着，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包，往外走。边走边说着：“那就要问你了。”
许承德气的站起来，拿着筷子就往许知言的身后扔。“你这个昏小子，你给我站住。”
“气死我了。”
许知意安抚着：“爸，小弟就是和你闹着玩，别往心里去。”
“乖乖啊，你弟说得对。你千万不要为了咱们家，委屈求全。爸爸虽说老了，但现在爸爸还是能够让你和弟弟平安的。咱们可以和你舅舅一样，提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和你小弟才是爸爸最重要的。”
“爸爸，你放心，我都晓得了。”
许承德看着许知意离开的身影，叹息道：“我这一步到是是对啊还是不对啊？心如啊，你晚上托个梦，告诉我告诉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再过一个月就要过春节了，所以联谊会放在了明年开春。
与此同时，炮兵学校内，谢恒也察觉到周围的同学对自己态度有些冷漠，谢恒也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张玉梅，也就是那个传闻中看上自己的那个张玉梅。
他们之前之所以对自己奉承羡慕，是因为张玉梅看上了自己。张玉梅的父亲虽说只是个后勤部的营长，但这是在首都。所以即便他的父亲仅仅只是个部队后勤部的营长，也是自己这个乡下人高不可攀的。
而现在他们对自己冷漠，甚至开始在背后嘲笑自己，也是因为张玉梅。因为张玉梅没有派人来相看，若是张玉梅真的看中了自己，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可是几个月都过去了，张家一直还没有动静。
接下来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他们张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自己，他们是城里人，还是女儿家的，所以要廉耻，要脸面，不会主动找上我。可是，自己又怎能主动去找她呢？
若是自己真的主动去找她了，只怕是自己今后在张家彻底没有脸了。外人眼中当着面是不会说什么，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议论自己呢。
好听点儿的会说自己与张玉梅是情同意合，难听点儿的会说自己是为了利益上赶着去找的张玉梅。
就这样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来年（1965年）开春。
谢恒等着烦躁的时候，张玉梅也是如此。
现在的张玉梅整日被张大兵看的死死地，整天说着，若是自己偷偷去看谢恒，被他发现了的话，自己将来出嫁就没有嫁妆。
张玉梅心里对张大兵怨恨的呀，生怕就是因为他，让自己这辈子错过了谢恒，那这样自己重生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虽说自己和谢恒是在1965年春的一次联谊会上才认识的，但张玉梅还是担惊受怕啊！
怕军校家属院的其他人给谢恒介绍对象，怕谢恒老家的爹娘给他张罗亲事。远的不说，就军区医院里，光自己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人看中了谢恒。
要不是因为自己暗中放了消息说张大兵的女儿张玉梅看中了谢恒，只怕是谢恒现在早就谈婚论嫁了。可是也因为如此，自己在医院没少被人嘲笑。
说什么自己不要脸，上赶着当人后妈，丢了女人的脸面，丢了军人后代的骨气。更过分还有，说自己也是个二手货，所以才上赶的嫁个农村人。
最可气的是这些话也传到了张大兵和于招娣的耳朵里，自己差点儿没被他们打死。但张大兵心里还是想要谢恒这个女婿，最后还是拦住了于招娣那想插手自己婚事的心思。并且最后一次明令禁止，什么时候自己与谢恒的谣言散了，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与谢恒相看。
这一次，张玉梅特别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