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梁凌风有些听不明白:“妹妹的意思是,沈凤鸢怀孕是假消息?难道她收买了大夫?若是到时候查出来了她就不怕更难收场吗?”
梁暮烟冷笑一声,道:“假怀孕无需收买大夫,只需要服一颗药丸混淆脉象便可以假乱真。”
梁凌风的脸色变了变:“即便如此,在此期间她也可以求……”
他顿了顿,顾及着梁暮烟年纪尚小,听不得那些荤话,便改口道:“总之,她之后也可以怀上父亲的孩子,到时候假的也成了真的!”
“这就需要兄长帮忙了。”梁暮烟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我倒要看看这孩子她到底怀不怀得上!”
“妹妹这话可是有了对策?”梁凌风顿时来了兴致,连忙凑了过去。
梁暮烟勾了勾唇,讳莫如深地笑着,“自是已有对策,所以兄长莫要操之过急,你且在一旁看戏便可。”
梁凌风心里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梁暮烟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最后他只好作罢。
虽然他并不知晓梁暮烟的计划,但是看梁暮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地便相信她一定能说到做到。
相比之下,宜兰院里却热
闹着。
方才侯爷面带喜气地走进了院子,同院子里的丫鬟说了几句话,还给了赏赐,此时她们守在外面竟不觉得天冷了。
虽然都为侯夫人感到惋惜,却都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这侯府说到底,还是镇威侯作主!
“凤鸢这孩子来得倒是时候,若是早些说凤鸢怀有身孕,我便直接做主将她留下来了,也不必被那些晚辈们怼得说不出话来。”老夫人放下茶杯,舒了一口气,想起今日梁暮烟说的那些话,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梁衡面呈喜色,点头道:“若不是今日太医瞧出来凤鸢怀有身孕,儿子和凤鸢也不知那孩子的存在,这才有些被动。不过好在凤鸢福气好,得了肚子里孩子庇佑,解了咱们的眉之急。”
一想到梁暮烟,梁衡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只是儿子怎么也没想到,那养在漠北的竟是个硬茬!原本想着把她接回来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也算是为侯府效力了,如今看来,倒不如让那野丫头就在漠北待一辈子算了!”
“今日她不过是为了母亲罢了,你没瞧见她当时被吓的那个样子?”老夫人淡淡开口,尽管如此,
梁暮烟当众让她下不了台这一点,也让老夫人对她的喜爱更少了些,“此前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有这样的胆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想着将来给她配个新贵便可,如今瞧着便是簪缨世子家的嫡子也配得。”
“母亲莫不是太过抬举她了?”梁衡眉头微皱,今日梁暮烟所作所为他皆看在眼里,瞧着便是个不懂规矩的,往后若是嫁去簪缨世家,怕不是会丢侯府的脸面。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如今你可是朝廷的大功臣,谁不想巴结你?咱们侯府的小姐即便是个草包,那些高门大族不也抢着迎娶!看今日这情形,只要咱们拿捏了李氏,她不敢不听话!”
“母亲说得是,还是母亲想的周到些。”想到自己大好的前程,梁衡脸上便有了几分得意之色,“此番凯旋,以儿子功劳还可以再升两级,但李家那边恐怕是升不了了,皇上对李家的势力有些许忌惮,定不会再升他们的。”
老夫人点点头,又道:“你若再升两级,可与那李昀差不多了?”
李昀便是李清钰的父亲,梁暮烟的外祖父,如今的镇国大将军。
“儿子还差一级便可赶上他了。”梁衡
两眼冒光,语气中尽显得意:“即便是李云澜和李辰盛,也得排在儿子头下!”
老夫人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如此甚好,咱们侯府也迎来了出头之日了。”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竭尽所能,将侯府发扬光大!”梁衡的眼里充满了野心与权力,“当年若不是父亲不惜性命为李昀挡下了那一剑,他李家怎会有今日的局面?既然他们不顾父亲的救命之恩,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与他们置什么气!有失咱们侯府身份,不过今日之事在旁人眼里到底是你理亏,你回去后去芳兰庭哄哄李氏吧。”
闻言,梁衡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向来喜欢使小性子,甚是难哄,一点也不似凤鸢听话懂事。”
“我让你借此机会将凤鸢和芸生带回侯府,可不是让你给旁人留下把柄的。”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他,正色道,“凤鸢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才不满一月,在孩子没出生之前你要想法子保住她,就算委屈一下自己也不为过。”
“母亲说的是。”梁衡见老夫人神情严肃,也正色道,“一会我便去芳兰庭看看她。”
“这样才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知道你这些年憋屈,但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你就先忍忍吧。”
梁衡朝老夫人拱手道:“儿子不苦,这些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去芳兰庭吧。”老夫人摆摆手,示意梁衡退下。
梁衡见老夫人面色疲惫,便不再打扰,起身告辞,准备去芳兰庭。
老夫人没叫人进来伺候,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朝内堂走去。
内堂里面昏暗阴凉,只有零星点着几根白烛,靠墙摆了一个香案,上面摆着瓜果点心等祭品。正前方放着一方牌位,上面写着“亡夫梁宗舒之灵位”。
老夫人上了三炷香,在灵位面前站了许久,看得有些出神,半响后才跪在蒲团上,轻声道:“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衡儿顺利升官,将我侯府发扬光大!”
梁衡疾步走到了芳兰庭门口,却发现院门紧闭,他伸手不耐烦地敲了敲门,半响才有丫鬟出来给他开门。
“怎么现在才来开门?夫人平时便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院门打开,梁衡便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尚未到戌时,怎的就关上了院门?”
梁衡黑着脸,大步流星地朝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