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第十六天

老实讲，如果艾莉亚稳定发挥的话，有一天是有很大概率能气死布鲁斯的。 他听到她和自己好友的对话时心情简直复杂至极，疑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然后又猝不及防的走向另一个顶点。 如果他现在身上没打着石膏，他一定会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这个满口谎言的小恶魔，道德败坏的小王八蛋。 他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后又无奈的意识到自己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最后他竟然坦然的接受了她一边和托马斯·埃利奥特发讯息，一边时刻准备“策反”自己的儿子了。 他竟然接受了！ 布鲁斯绝望的想，原来他在某个方面的底线已经因为艾莉亚低成这样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当然，他因为艾莉亚对托马斯暧昧的态度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更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心知肚明自己并非不爱她，但对她那裹挟着蜜糖与毒药的嘴唇，他仍旧是惧怕的。 爱让他惧怕，她让他惧怕，她的甜言蜜语……她不对他说甜言蜜语。 她甚至只对他一个人不说甜言蜜语 “……” 布鲁斯躺在病床上，沉默的换了个思路，开始回忆起和汤米的点点滴滴，最后毫无头绪，除了和艾莉亚这件事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矛盾，一直都是好朋友，他是他所信任的好兄弟。 童年时他们一起下象棋，汤米是唯一一个敢和顶着韦恩这个姓氏的他做朋友的人，尽管后来他搬去费城，他也始终关注着他的消息。 他心里并不相信对方会背叛自己，可作为蝙蝠侠，他不得不去学着怀疑一切，即使是最亲近的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病房门被敲响，进来的正是他所猜疑的对象。 “布鲁斯。”托马斯穿着白大褂，面容有些憔悴——像没休息好一样，但还是关切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哦，还不错吧。”布鲁斯故作轻松的回答他，“只不过要躺那么久，我恐怕会寂寞死。” 托马斯配合的笑了笑，然后又沉默了好一会，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愧疚起来，盯着脚尖看，布鲁斯猜测他有什么要对自己说，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低声对他说，“其实，我爱上了你的女伴……” 布鲁斯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配合的睁大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说艾莉亚吗，她…你们？” “我受到了她的蛊惑，布鲁斯，事实上我是来向你忏悔的……” “……” 门外的艾莉亚提着饭盒，面无表情的听着屋内的声音，到最后和布鲁斯和解完的埃利奥特出来时，她甚至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一拳锤在他的腹部，痛的他马上弯下了腰。 “贱人。”她咒骂道。 他向布鲁斯坦诚是因为自己被她蛊惑，才昏了头想要让人害死他的，然后又和他追忆了一番往事。 “你知道布鲁斯不可能相信你。”托马斯骤然变得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低声对她说，眼中胜利的意味只有他俩才能明白。 他并非真心向布鲁斯道歉，只是暂且打消他的疑心，好给自己的计划实施争取更多机会而已，当然如果能让布鲁斯开始对她产生厌恶，那就再好不过了，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他们的关系势必就无法回到最初。 她只能是他的。 “可是他又不可能出来救你。”面对他的挑衅，艾莉亚硬生生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眉眼弯弯的看上去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她力道大的可怕，拽着他的衣服就往尽头的病房走去。 感谢阔佬布鲁斯吧，他包下了一整层，以至于这一层楼没有一个人能过来救他。 “我本来想最后再打断你的肋骨。”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可你居然找死。” “别这样恼羞成怒，艾莉亚，我只是向布鲁斯坦白了一切而已…你敢发誓你不是那样想的吗？艾莉亚。”他被打的一个踉跄，坐在病床上，但还是对她微笑着。 “我为什么不能发誓？我没一点想杀他的意思，可你敢吗？” “我以我死去的父母发誓。” “你这话也就骗你自己。”艾莉亚冷笑起来，看着他那漆黑的灵魂，不置一词。 …… 监控里的艾莉亚脸色冷的像一块冰，路过他的房门时顿了一下，又毫不留情的离开了，而一门之隔的托马斯·埃利奥特被打的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被一个收拾房间的保洁员发现，才得以紧急送医。 她简直是疯了 布鲁斯坐在病床上，看着监控里的

画面，头疼的想要叹气，他看向拿着平板的迪克，后者在他的目光中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艾莉亚去哪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又问。 迪克欲言又止的神情告诉他这事更加复杂了，显然，艾莉亚没回韦恩庄园。 如果她那样听话，此刻恐怕就会坐在他面前和他亲口讨论这事了，不，甚至都不会有这事…… 画面中的她扔掉他之前放在她身上的定位器和监听器——原来她都知道，又熟练的掰断电话卡，然后消失在哥谭的街头。 “去他妈的韦恩。”她对街上的监控探头竖了个中指，饭盒孤零零的躺在垃圾桶边。 这是监听器所记录下的最后一句话。 布鲁斯向迪克要过平板，示意他先回去，然后搁在腿上往回翻找着。 一开始他们两个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没用的话反击对方，到最后只剩下托马斯痛苦的喘息声，艾莉亚有那么一会静默，后来又自言自语的说，“布鲁斯不相信我，他当然不相信我，甚至心里无时无刻不怀疑我，我真恨他。” “你觉不觉得好笑，明明是你想要杀了他，而我只想要他爱我，他心里的天平却完全倒向你……” 不，他想反驳，他没有她说的那样相信托马斯的话的，但他之前也的确如此，本能的将事情的不对劲归结到她身上。 他头一次为她这样愧疚 …… 之所以说布鲁斯有三个儿子，是因为二儿子杰森·托德早早在小丑的炸弹下死去了。 但…… 带着奇怪的红色头罩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身影在工厂昏暗的灯光下拉的很长，他猛地回头，看见阴影中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他握紧拳头。 艾莉亚蓬蓬的短裙随着她迈动的步伐一跳一跳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一直到她走近，完全藏在他的阴影下，杰森才回过神来。 “我无处可去了，杰森。”艾莉亚轻声说，布满水光的眸子一抬，无论是谁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假如你说的是被布鲁斯·韦恩抛弃了的话。”红头罩却不为所动，冷冷的嘲讽她，“你还可以回到奥古的床上，我猜她仍旧会对你敞开怀抱。” “你不会了吗？”她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他冷淡的态度，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可是塔利亚也没介意过你爬到我的床上来啊。” “……”杰森像是被她噎到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也没介意过你从我的床上下来以后又去上韦恩的床。”他冷笑着，扭头就走，被她从后面一把抱住。 “杰森。”艾莉亚听上去很脆弱，声音百转千回的叫他，恶魔就是有这样一种本事，能让人明知道她心眼坏的可怕，还不忍苛责她。 他刚有些心软，就听见她柔柔弱弱的开口，“可是我六年前就上过他的床了，严格来说比你还早……” 杰森·托德的青筋暴起，他转过来，在心里飞速的过了好几千遍自己不打女人以后，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想开口让她滚，结果事实是他才对上她的眼睛，嘴唇就被堵住了。 她是最优秀的驯兽师，无论怎样的猛兽到她手里，都会变得绵软乖巧。 一直到她躺在他的床上，香甜的熟睡着，躺在沙发上的杰森都还在思考。 他到底是这么把她带回安全屋的？ 他真的对着这张午夜梦回看到都会竖中指的脸说了s吗？ 也许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