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八十六 章(第2/2 页)
周倩随国公府的人去进香,途中独身遇上秦二,于是两人擦出爱火花。
想到这里,郑玉薇无奈扯扯嘴角,中视角太过狭隘,才让周倩的行为有了合理性,让她能继续保持白莲花般的形象,但她此刻身处期间,实在是无力吐槽。
就算普通大户人家,女眷出行无一不是前呼后拥,丫鬟婆子至少十余人鞍前马后,一个闺阁小姐想“巧合”落单,实在毫无可能,更别提规矩严谨的勋贵之家了。
周倩想独身外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刻意为之。
郑玉薇想想就头疼,古代社会讲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周倩现在顶着安国公府表小姐的名头,要是行为出格有损闺誉,她难以避免被牵连。
闺誉对于大家小姐而言,实在重愈生命啊,郑玉薇不介意男女主勾搭上,但她介意被连累。
不过,周倩这大半个月以来,安分守纪温柔少语,家里人对其印象颇佳,就算是杨氏,亦并无恶感,只当是一无可无不可的亲戚罢了。
她恐怕连说服母亲都不能,更被提让杨氏出手操作了。
郑玉薇无端沮丧,自从女主出现后,她就一直被打击,这次估计亦如此。
果然,杨氏闻言笑了笑,睨了无精打采的爱女一眼,嗔道:“你这孩子,不喜欢她,不与她一起玩耍就是了。”
听到这话,郑玉薇更加卒郁,这周倩状似柔弱,实际一有见外人的机会,就死扒着她不放,誓要借东风打进贵女圈不可。
说句粗俗的话,对方真是她去茅房都得跟着,实在让郑玉薇不胜其扰。
这些话郑玉薇跟母亲抱怨过,杨氏当然清楚女儿的心思,她抿了口香茶,颇为不以为然地接着说:“不就是个投奔的亲戚罢了,薇儿无需顾忌。”
她十分笃定地笑笑,“虽说她是老太太娘家人,但薇儿你可是老太太亲孙女,你不领着她,你祖母也不会为难你。”
杨氏抚摸女儿的鬓发,安慰道:“你别管她,就当出去松散一番罢。”
韩老太君寿辰在即,往年过生日前,老太太都会上京郊潭拓寺斋戒一番,今年自然不例外,于是,便有了明日之行。
安国公府后宅不能倾巢而出,总要有人留下操持,因此掌家的杨氏是不去的,大房就郑玉薇一人随老太太出门。
郑玉薇见谈话老是够不到她要的方向,也知道事不可为,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接受了现实。
天空一碧如洗,只偶有几片浮云飘过。
旭日初升,朝阳为鳞次栉比的屋宇披上一层金辉,春天是一个生长的季节,偶尔拂过的微风,都带上了冬日所没有柔和。
外头春光正好。
安国公府后院正堂,郑玉薇微微偏头,非常自然地收回方才投向外面的视线,抬眼注视着上首,脸色和缓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继续状似认真地听堂上长辈谈话。
她现在正进行一项每天都有的重要活动,给祖母请安,所以郑玉薇必须端庄娴雅地安坐在高背椅上,保持她公府贵女的优雅形象。
自来婆媳是冤家,她的母亲安国公夫人,与她的祖母关系其实并不太和谐,郑玉薇言行稍有不慎,很容易便成为母亲被祖母挑刺的缘由,因此她每天早上,都必须格外谨慎。
本朝延续旧朝例,以孝治天下,因此,请安依旧是后宅重要活动之首。这费时极长,又沉闷无聊的请安,实在让郑玉薇十分向往屋外明媚的春光。
不过,她依旧不得不留在屋里,听着长辈们打着机锋。
“既然如此,你就多多费心吧。”上首韩老太君神色淡淡,眼帘微垂,说道:“我年纪大了,就不多劳神了。”
“儿媳不敢烦扰母亲,这些许小事,本就该儿媳操劳。”国公夫人杨氏唇角带笑,一派温婉,对婆母的不喜视而不见,语气十分恭敬地回话。
韩老太君最近这段日子以来,话里话外都有想替她女儿婚事做主的意思。杨氏膝下仅有一儿一女,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婚事关乎女儿一辈子,她不亲自把关,如何能放心。
好在,儿女婚事自来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婆母要做主,没有他们夫妻首肯,亦无法定下。
杨氏态度坚决,寸土不让,一再让婆母碰软钉子,今天韩老太君耐性耗尽,终于决定撒手不管了。
韩老太君面无表情,杨氏笑语晏晏,看上去倒还算和谐,但堂上坐着的,就没一个是蠢笨之人,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不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杨氏是安国公府女主人,韩老太君则是上任女主人,国公爷之母,这两人一个握有实际权柄,一个天然地位最高,双方都不是好相与之辈,现在碰撞起来,自然没有人愿意上前找凸显自己的存在。
作为两人争锋的焦点,郑玉薇继续保持微笑,充分表现出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
韩老太君与杨氏说的其实是郑玉薇的婚事,照理说大家小姐此时会掩面含羞离去,但偏偏两人说话隐晦,暗打机锋,她本应听不懂的。
应该听不懂的郑玉薇,实在不能表现出自己其实很懂,只得如堂上的隔房姐妹般面上稍带疑惑,继续安静地坐着。
郑玉薇今年刚满十四,本来如她一般大的高门贵女,应是早已定下婚约,再不济也相看好了人家,双方都有默契,只等待及笄后嫁入夫家才是。只可惜近年情况特殊,今上年岁渐大,诸皇子长成,偏太子不能压服兄弟,夺嫡之争正如火如荼展开。
神仙打架,向来殃及凡人,上头的争锋,自然是带来了扑簌簌掉落一地的炮灰。这几年来,京里京外不论大小官员还是勋贵世家,跟割韭菜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
这种形势下,郑玉薇的父母亲选婿自然谨慎万分。两人前几年倒是看好一家,无奈那家在去年年末倒了,落得个全族流放的下场。
不要说两家只是彼此有意向,就算订下了婚事,安国公夫妇也不可能把独女嫁过去,这事自然不了了之。
郑玉薇现在虽年纪稍长,但这并不算大事,因为京城被耽搁的贵女甚多,大家宁愿观察仔细,也不肯随意许嫁,以免误了女儿不说,还要连累家族。
因此,杨氏选婿的时间虽不多,但仍可认真挑拣一番。
“……院子都收拾妥当了吗?”
在郑玉薇略略闪神的时候,韩老太君再次发言,向杨氏询问道。她在儿媳那碰了软钉子,本想直接散了,但却偏又想起另一事,就不得不继续再说几句。
韩老太君面无表情,说话不冷不热。这儿媳能与她对峙多年,与其手握安国公府后宅大权实则关系不大,因为她是婆母,身份上占据了天然优势,这个中关窍其实是她那儿子安国公,他像是被杨氏迷了魂,一颗心奔杨氏那边去了。
安国公并非不孝,只是韩老太君稍一为难杨氏,他就要为媳妇撑腰。
这才是韩老太君始终无法喜欢杨氏的根本原因,儿媳霸占着儿子,安国公除了她,一个房中人俱无,这叫做亲娘的心里如何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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