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重奏
二重奏
“挑战与你已属不义，以强欺弱亦属……”
顾长平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侧身让开，只见的一团火球慢悠悠的从他眼前飘过，李兀的手指上还留有一丝火焰余晖。
“既然敢来挑战我，那就将所谓的什么仁义道德丢掉好了，擂台上只有胜负，这次是提点，下次可就不会这么慢了。”
一颗火球能飞的这么慢本身就已经算是半个奇迹，然则顾长平也算是果断，闪躲之余听到这句话的他，迅速开始进入状态，口中念念有词，在他面前一块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顾长平坐在土墙后不过二十公分处，开始刻画召唤阵图。
完全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李兀看也不看土墙之后的顾长平，大刺刺站在原地就开始刻画阵图，像是个完全的新手，不给自己任何保护就开始刻画阵图，但又好似真正的老手，完全猜到了顾长平的所为，或者说利用了一个优秀的召唤师该有的素质。
在独自作战时，首先以魔法师的简单技能牵制对方，抓紧机会刻画召唤阵图，召唤出自己的伙伴，何等标准，甚至可以作为案例的标准行为，但当被李兀利用之后，就不是那么值得夸耀了，特别是在看到顾长平以最标准的防御姿态半蹲在地上时，更让人不忍去看。
却好在一旦擂台赛开始，导师们便会支起一道单向屏障，以保护擂台以及防止误伤，同样也防止通过擂台下人们的表情和暗示作弊。
随着一道勉强能看到青色的半透明阵图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从这副阵图中缓缓地爬出一条青蛇，蜿蜒细长，不过拇指粗细，一尺来场，悄无声息的朝着顾长平那边爬去。
“这是什么妖兽啊？”
“不认识，完全没见过的样子。”
“该不会是什么妖兽的幼年体吧。”
“有可能有可能，不过会是什么妖兽的幼年体呢。”
“爬蛇类可不比走兽类，虽说数量上甚至算不上少，但种类上却好像少了许多，一二阶的更是只有两类，可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两类的幼兽啊。”
这里不愧为召唤师分会，魔法师本就都是学者，作为召唤师更是对妖兽有着系统而全面的认识，甚至还要学习面对未知妖兽如何沟通，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察觉到其脾性，但这些知识面极广的小召唤师们居然完全无法认出眼前的青蛇，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有人甚至偷偷看到自己的导师也同样眉头紧锁，他们也没有认出来。
“你说，这不会就是一只最简单的草蛇吧。”一个从农村里走出的孩子，很不确定的嘀咕一声，似乎在向身旁同样来自农村的朋友征求意见。
就像世界不是只有六大职业一样，还有无数的平头百姓无法更进一步，飞禽走兽也有站在食物链最低端的生物，同样只有感应并开始利用气的飞禽走兽才会被称之为妖兽，其他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动物而已……
“不会吧，”身旁少年下意识的反对，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那只蜿蜒前行的青蛇，完全感觉不到这只青蛇身上有气的波动，越看越像是小时候在草堆里抓到的青蛇，无毒而且好吃……很艰难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不会真的是吧。”
就算火焰提示后，便开始准备，时间上也远小于毫不犹豫开始准备召唤阵的顾长平，他的修为若于对方，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绝不可能比顾长平快，何况他们都清楚的看到，顾长平准备的不过是个一级召唤阵。
“十有八九。”又有人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而且很认真的在思考，一个完全无法感受到气的动物，真的会对他们的战斗产生帮助么？
答案是肯定的，李兀用事实清楚的告诉了他们，蛇虽无足，跑起来却一点也不比其他动物慢，特别是在短途中更是如此，小青蛇迅速爬上土墙，甚至卡在顾长平即将完成阵图的前一刻，如一矢飞箭，射到顾长平的脖子上。
张开那并不算大的嘴巴，在顾长平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呦！”
脖子上传来并不算大的撞击，以及强烈的刺痛感，让顾长平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即将完成的召唤阵理所应当的破碎，回过头，却已看到那个自己撞得七荤八素的青蛇，竟直接消失在召唤阵中，咬咬牙，却赶忙从土堆后闪了出来，导师们不可能让一个无关的角色进来，这一定是李兀召唤出来的青蛇，已经落于人后，虽不知缘由，可顾长平更清楚，他不能再继续召唤下去。
“倒是果断，不错的苗子……”
导师的评价倒是不错，但即便跟顾长平相识不算久，学生们却也比较担心李兀会不会用毒，否则这场连打斗不用打了。
某个导师显然也看出了学生们的不安，轻声说道，“莫要担心，顾长平脖子上的伤痕是细密的小牙印，那只蛇属于无毒蛇，请大家放心。”
这些小孩也终于勉强放心，但各自也留了个心眼，要知道他们还不是那百毒不侵的体质。
“终于出来了么，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分明比顾长平慢一拍，却也与他不过前后脚完成，李兀当真天才么？没有特殊技巧的情况下，构图快慢不会差太多，暂时还不想暴露传承石的李兀显然不会拿出这样的东西，他所做的只是比顾长平更聪明一些罢了。
哞！
嘹亮的牛哞声从阵图中响起，一只足有成人高的野牛出现在阵图中，不入流的蛮牛！
一如只有踏入见习召唤师才是名真正的召唤师，只有识海中有了兽晶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妖兽，在这之前依旧有如青蛇般的动物，也有如眼前这头蛮牛似的不入流妖兽。
所谓不入流妖兽也只是说他们完全依靠本能行事，不怎么适合作为契约召唤，因为他们只能听得懂一些极为简单的命令，或者完全靠召唤师控制。
这只蛮牛猛地朝顾长平冲来，李兀则很淡定的再次刻画新一份阵图。
难道他以为就靠这只没脑子的蛮牛就能牵制住自己么，究竟是太过自大，还是觉得自己无能到连一只蛮牛都无法应付。
蛮牛的确力大无穷，但无论是速度还是体型造成的灵活度都差得远，轻飘飘躲开蛮牛的冲撞，顾长平甚至在躲避蛮牛的同时，手中多出了一团火焰。
刚想将火焰扔出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蛮牛依旧是蛮牛，已经停了下来，它方才的冲击竟并非全力，能在极短路途停止下来，方才那下显然是后蹄在路过他时，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背上。
扭头去看李兀，他分明依旧在刻画阵图，而眼前这只蛮牛的眼中，甚至闪烁着几分狡诈，李兀分明就在完全控制着这只蛮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蛮牛再次冲来，若非背后火辣辣的痛，顾长平甚至会被这只不入流的蛮牛再次伤到，可这依旧无法激起哪怕一丝波澜，依旧是那死一般的沉寂。
强大的召唤师足以一人成军，可以说在世界尖端之列无不忌惮，但对于低级召唤师而言，在大召唤师之前，永远处于一个尴尬的地步，究其缘由便在于此。
再没有强大的契约兽之前，只有召唤师亲力亲为的控制，才能发挥出其全部实力，然则如此，召唤师不光本身将处于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而且将不会再有其他作用，能够改变这一尴尬境地的方式，只有二重奏而已，分心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