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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进侯府”六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入谢今淮的心口,他费尽心思想要让她入府,为此不惜对抗祖母,可她却不屑一顾,就好似满腔热心被一盆冷水泼尽。
谢今淮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又见她表情没有松动,他淡漠问:“为什么?”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极点。
苏挽筝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着,她本就生得眉眼如画,此时眼眶泛红,更像是被打碎的美玉般,脆弱凄美到令人心疼。
“阿砚,你还记得清水村的我吗?”
她的声音轻软绵密,却让谢今淮瞳孔一阵紧缩,他定定地看着她,黑眸中笼罩的寒霜一瞬间尽数褪去。
在清水村的她,尽管吃不饱、穿不暖,但每天她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可自从来到上京,她脸上的笑逐渐散去,眉眼间也总是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谢今淮薄唇嚅动了几下,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独留苏挽筝坐在床头,烛火忽明忽灭,照得她的身姿越发的纤薄。
她空洞的目光忽而落在床头挂着的风铃上。
风铃晃动的声音与梦中的声音纠缠在一起……
梦里,漆黑的房间,穿着单薄寝衣的苏挽筝蜷缩在地上,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身躯紧绷,双手捂住地抱住双膝,因这个动作,她寝衣微开,露出里面白皙的锁骨,上面布满红痕,令人想入非非。
粉白的双足未穿鞋袜,干干净净踩在地上,右脚脚腕却戴着婴孩拳头大小的脚铐,随着她害怕轻颤而起的身躯,脚铐也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阿筝。”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还没等苏挽筝反应过来,她就被拖到了床榻上,随之而起的是风铃不停摇晃发出的叮铃声,配合的脚铐声,犹如魔音在她耳边不停响起。
男人挺拔的身躯覆在她身上,他的声音柔情似水,却让她的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阿筝,再逃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永远锁在身边。”
随即,男人不顾她细弱的挣扎把她锁在身下,狠狠索要。
苏挽筝漆黑的眸子泛起丝丝恐慌,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给她警示,欲逃的后果便是囚禁。
可她若是不逃,还是要被禁锢在狭隘的房间内。
终其一生,不见天日。
她不想这样活着。
皇宫,御房。
“朕刚收到林水年弹劾你的奏折。”坐在案桌后的永乐帝萧硕身着明黄色绣着金龙的龙袍,哪怕年过半百,面容依旧刚硬冷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谢今淮穿着紫色直裰朝服,身姿挺拔,哪怕听到有人弹劾自己,他依旧面无异色,回禀:“圣上,臣没错。”
永乐帝把手中的折子摔在御案上,声音如雷:“你没错!?你把兵部侍郎打成那副鬼样子还没错?!”
谢今淮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不卑不亢道:“臣没动手,臣若动手,他焉能喘气?”
他真动手,只会要了李季的命!
“赵齐山是你的下属,他动手,和你动手有什么区别?”永乐帝横眉竖目道。
他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还有,既然要动手,为什么不隐秘点,非要闹得众所皆知?你让朕怎么给你兜着?!”
旁边伺候的公公李德全悄悄看了眼永乐帝,圣上,这话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谢今淮看向永乐帝,沉声禀报:“李季身为兵部侍郎,却贪污受贿,扣押军饷数月不发,就连战死沙场将士的抚恤金也一并扣押,将士们的遗孤遗孀只能挨饿受冻。”
谢今淮声音冷如寒霜,待他回京才知道抚恤金被扣押,家中失去顶梁柱的遗孀遗孤没有等到抚恤金,不是病死就是活活饿死。
永乐帝神色骤变,他料想谢今淮不会无故出手,可没想到李季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脸色阴沉,尽显帝王霸气,“你所言,可属实?”
“臣已调查清楚。”谢今淮从暗扣中掏出奏折,李德全双手接过奏折,呈递给永乐帝。
永乐帝打开奏折,先是看到里面的血,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他自诩是个开明的皇帝,大晋在他的统治下,国泰民安,谁想竟有人敢克扣将士的抚恤金。
永乐帝看完血,脸黑如锅底:“好一个李季!这就是朕养的兵部侍郎,来人。”
守在外面的禁军首领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圣上。”
永乐帝把手中的奏折扔向禁军首领,下令:“把李季等涉案人员全部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禁军首领接过奏折:“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