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生花（4）(第1/3 页)

我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看着我，眼神很陌生，他说：“你不是我的夭夭。”

我看着他，心跳加速。

我说我是，可他一直摇头，说我不是。

他说，他早就知道他的夭夭死了，他是因为接受不了才选择相信那个传说的。

我看着他，他望着我。

他和我说：“原本我以为，只要再看到她的样子，我就能好过很多，但其实并没有，每次看着你，我都能想起我和她过去的点滴。

那种痛苦折磨着我，它让我不能好好生活，不能面对你。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想你一生都作为别人活着，我希望你做你自己。”

我看着他，感觉心有些难受。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

我想说话，但不能发出声音。

最后，我只能学着他喝酒。

一杯酒下肚，我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我想再来一杯，被他制止。

他说不想看我这样，我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笑了起来。

我让阿寺和我讲讲他和夭夭的故事，他笑了笑，慢慢开口。

“我和她是在学堂认识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代替她哥上学，也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只觉得她很娇小，很可爱，身为一个男儿，却没有男儿的样子。

学堂里的人都不喜欢她，有些时候还会欺负她，我看不过，便想着替他出气。

我爸官至三品，所以很多人看我罩着她，便不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她，我以为我是在保护她，但其实是在伤害她。

背着我的时候，她被人欺负的更凶，但她没有因为这个而悲伤，而是继续积极面对生活。

有一次几个人推搡间不小心将她推到了河里，大家还小，都很害怕，所以都跑了，还是路过的仆人看见才将她救起。

听大夫说，她进气没有出气多，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最后还是靠着偏方才被救活。

后面从先生口中得知，她说那日是她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也是从先生口中得知她是个女孩，她是偷偷顶替她哥来上学的。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还好，原来我没有那种嗜好。

我以为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一直都想问她怎么样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再次见面是偶然，我和朋友走在路上，遇见有人偷荷包，便抓住了小偷，找到失主。

失主很漂亮，有种此女只因天上有的感觉，她感谢我帮她找回荷包，我则借此机会和她认识。

也是到确认心意后才知道她就是小时候的那个人，那个时候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后面的话他怎么都不肯接着说，对比他家里人的态度我也大概猜出了什么。

他将她带回了家，但他家里人不同意，后面经历了什么她去世了，阿寺很难受，便想通过那个传说复活她。

但他不知道，他用血灌溉但并不是原来的她，而是借着他记忆修炼成人形的我。

“我想起来你原来的样子了。”他笑着看着我。

“你原来的样子很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花。”

我看着他，也笑了出来。

我问他看过多少花，他说她很喜欢花，所以他陪着她看过世间很多的花。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她说我不喜欢花，但看见她的笑容，我的话又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我也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这份感情不是我能学来的，所以天一亮，我看着他的睡颜，抚摸着他的脸，离开了凉亭。

—

我并没有走远，只是换了身份躲在远处观察他。

我看见他帮助老人，看见他帮助商贩，看见他为民除害，他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是包青天转世。

我看见有许多女人仰慕他，又有许多女人踏破了他的家门，只为能和他在一起。

他一一拒绝，白天办公，晚上偶尔会站在画像面前看着她的画像。

他和画像说着话，说了很多很多，说了百姓口中的他，说了他们的过往，我不想听，所以常常逃跑。

过了十多年，我看见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像她，和她的性格也是天壤地别。

女人叫盼睇，盼睇盼睇，不过又是一个想要儿子的家庭生出来的可怜人。

阿寺带她回了家，这次他的家人终于没有反对。

不足三月，两个人就成了亲，我混在人群中看了眼他。

我看见他笑眼弯弯看着走来的新娘，看见他如同获得了至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拜堂时新娘的盖头不小心滑落，他一下子扶住，然后给她整理好。

我看着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恋恋不舍，看着他为了早点见到她敷衍了事，看见有人要闹洞房被他制止，只是因为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