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买
走在路上闻到花生油炸香的味道，两条街的交汇处经常摆着一个糍粑小摊，铜瓢糍、鸡蛋糍粑、油炸糍都有。
看到方百蝶眼睛已经飘到那一边了，方望就拉着她走，来到摊前。
炸锅满满一锅油，阿姨拿着一双筷子，一个铜瓢忙活着。
铜瓢与手柄直角结构，圆瓢泛着铜色，内里凹陷成饼，伸入小桶的馅料中，筷子划开多余的萝卜丝，铜瓢入锅炸成糍粑饼，筷子轻拨糍粑出瓢。
糍粑饼翻面炸，熟了以后推到边上，筷子夹起上面的铁网上，沥干油脂。
铜瓢糍有萝卜和芋头两种口味，萝卜清甜，芋头粉香。
方望要了一块钱，两个萝卜味和两个芋头味，他以前都是吃萝卜的，偶然尝鲜试了芋头，从此就爱上了。
镇上的油炸糍下糖不够重，吃起来不怎么甜，等着过年才能吃到母亲做的甜脆的油炸糍，架子另一种鸡蛋糍粑也是一样，下糖不够，吃第二个就腻了。
“回家的时候再买一些给你姊，记得提醒我啊。”
“哦哦。”
哥妹俩吃着外焦脆里绵软的铜瓢糍走在街上，进入一家杂货店。
方望挑了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一块钱的四盒火柴，上山取火用；一排六瓶装的防蚊水一块钱，防花蚊叮咬；十五公分的小折叠刀五角，三十公分的匕首四块，遇到野兽能自卫，顺便削一些木头；一卷野鸡绳一块钱，共付八块五。
方百蝶吃的铜瓢糍比他慢了许多，出店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她还剩大半个。
杂货店隔壁就是商店，把红枣、枸杞、桂皮、白糖、味精、蚝油、胡椒粉这些配料都打包了，买的都是小包小瓶，一共付账八块钱。
他还想装一些上山，万一中途抓到小鱼就地美餐一顿，带上小年一起大朵快颐。
商店面前见到两个顶棚，长一百五米。
第一个顶棚从铜瓢糍摊的棚口往下数，依次是粉摊、衣服摊、豆腐摊、鸡肉摊、烤鸭摊、卤肉摊、米摊，第一个顶棚建了四排水泥板，供固定摊主摆摊，其中中间的两排并在一起，摆货时背靠背，水泥板除了棚口的粉摊低矮一些，其他均是一米高度。
第二个顶棚更宽敞，建了两排更宽大的水泥板，从棚口往下数，依次是水果摊、菜摊、猪肉摊、牛肉摊、活鸡摊、活鸭摊、鱼摊，其中鱼摊围了十个低矮的小鱼池。
第二棚口往外还有一个露天的菜市，那里只需要交摆摊税，摊位先到先得，每次圩日摆摊收七角钱，顶棚的固定摊位按月收费。
两个顶棚和菜市是云实镇的核心集市，往外扩散有四条大街：老街、水果街、家禽街、农具街。
方望拉着妹妹来到粉摊，要了一块五钱的两碗猪肉炒河粉，坐到小板凳上，身前是一块光滑的水泥板，高约六十五公分，表面用素水泥抹面，手感光滑细腻，如镜一般。
这里两家粉摊是两兄弟开的，口味价钱都一样，九角素炒河粉，加猪肉一块五，汤粉同价。
方望想了这碗炒河粉已经很久了，再也没吃过比云实镇更好吃的炒河粉了，县城的炒河粉算第二。
热锅完成，淋油后首先煎香猪肉，激出土猪香味，其后放蒜蓉爆香，加上几片青菜绿豆芽添色，放下粉团爆炒，淋上少许酱油，撒上香葱，出锅！
“嘎嘎嘎~” 老板快速铲出锅中美食，用黄色小铁碗装着，一碗冒着白气的云实炒河粉放在两人面前。
方望低头闻了一口，酱油香气夹着土猪肉香冲入鼻腔，香气绕过头上的抬梁式木架顶棚一圈后俯冲鼻尖，此香荡魂摄魄，此香四旬不忘。
“阿哥，好贵的，回去阿公就要骂你了。”方百蝶心疼刚才买的七七八八的东西，不过两个小时就花了三四十块钱，她的三分之一学费了。
方望递了筷子给她，扶额笑道：“吃吧，担心什么，我还要花呢，水果还没有买。”
方百蝶从草药店看到五张十块钱很是开心，但哥哥一路上买了很多东西，把钱都花了一半了。
“吃吧，你拿去给老板吃，他愿意退一块半我就不买水果了。”方望正欲喊老板过来，被方百蝶扯了一下衣服，她还是拿着碗筷吃了。
有钱就要用上地方，工具要买，配料用得上，水果吃得舒服，肉还没有吃就香了，有什么不对？百蝶怕是风筝都不想要了，想叫我快点回家，再买就花光了。
后面老板舀了一碗汤上来，有一丝丝蛋丝和葱花，炒河粉吃得口干，需要喝口汤。
一长大，不知道是土猪的香气不见了，还是那时候的酱油不一样，他再也没有吃过云实炒粉的味道。
两人吃饱后，方望拉着她来到第二顶棚的水果摊，买了她最喜欢的香蕉两斤，花了两块四；两个大苹果三块，五角钱的本地柑橘要了两斤。
往下走，来到猪肉摊，昨晚他已经跟方天字说过他来买，要了两块五的后腿肉，八角钱的边角小骨头，给小月小年开开餐。
一路上方百蝶欲言又止，方望何尝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其一就是别花钱了，直接回家，其二便是风筝不想要了。
找了半天，在老街的街口找到一个玩具店，里面有风筝卖。
方望哄道：“山上还有几棵五指毛桃我还没有挖，起码有三十块钱，随便你选，不然我怎么敢这样花钱啊？”
“真的？”方百蝶最会看穿人的心思，尤其是哥哥的，是她的最先的练手对象，但现在方望她看不穿。
他又笑道：“真的，下次我挖回家你就知道了，选吧，风筝值什么钱？”
苗家山的五指毛桃大把多，三十块钱不算什么。
方百蝶倏忽间放下挽他的手，径直地往店铺中走去，东挑西选下，要了黄绿红三色风筝，长达两米的三色飘带在空中飞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这个风筝只要一块五，比刚才的炒河粉一个价，老板装好风筝递给方百蝶，她护在胸前，抱了出来。
“阿哥，是不是要回去了？还要买铜瓢糍给阿姊。”
方望拍拍头，她不说真的忘了，回到前面的顶棚棚口边，买了三个萝卜味和一芋头味，一块钱。
方百蝶挽着他的手回到临时停车场，问他还有多少钱，今天花了多少？
停车费三角，工具类花了二十四块五，配料八块钱，水果六块四，炒河粉和铜瓢糍五块，百蝶的风筝一块五，猪肉三块三，共计四十八块七，不算停车费的话草药钱剩下七块三。
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值得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