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秒怂(第2/2 页)

在停尸房，三人见到了泡得发白的诸青。

宁王离得远远的，似乎是受不了尸体发出的恶臭。方圆也不敢靠近，对连朝风道：“你自己去验吧，我在一边帮你记录就行了。”

饶是连朝风也有些受不了，捂着鼻子走上前去。

诸青的尸体不知是在水里泡了多久，抬进来的时候面部已经发白发肿，眼睛也因为长时间浸泡变得凸出，十分骇人。头发乱糟糟一团，夹缠着几根水草。

他的衣服被撕开了许多小口，还能看出他死时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常服。他袖子断了一截，断口并不整齐，不知道是与人打斗中被撕开的还是被河水冲刷导致的。

方圆忍着恶心向连朝风和宁王解释道：“诸太医的尸体是在城外的河里找到的。是几个孩童在河边玩耍时发现的，不知道在河里漂流了多久，更不知道第一案发地点是哪儿。”

连朝风知道是来验尸，一早就换好了利落的黑色衣裤，长发一丝不苟地高高盘起，束于头顶。她麻利地戴上手套，熟练得按了按诸青四肢与肚子，道：“尸体还未腐烂，根据皮肤肿胀的程度，大概是前天夜里子时到丑时遇害的。”

宁王问道：“是被溺毙在河中的吗？”

方圆在大理寺呆得有段时间了，对于检验尸体也有了一定的经验，抢着答道：“这个我知道，检查一下他的口鼻处有没有泥沙就知道了。”

连朝风难得见他有兴趣，笑着看向他：“要不你来？”

方圆马上怂了，摆摆手讪笑道：“不了不了，干这个您是专业的。”

连朝风知道方圆说得有一定道理，便扒开诸青的嘴，伸手进去掏了几下。这下宁王和方圆看得只感觉胃里有些翻腾，明明早上什么都还没吃却觉得要吐了。

连朝风检查过后，眉头皱起：“十分干净，口鼻处都没有泥沙。”她看向方圆：“真让你说中了，他不是淹死的。”

连朝风又脱下诸青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都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并没有致命伤。他的脖子上也没有勒痕，脑部没有重创，头骨完好。

这可真是奇了。

她习惯性地伸手，索要验尸的刀具。正好伸到了宁王面前。

宁王看了看摆在旁边的一排刀具，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哼一声：“你越发会当差了。”

方圆见状赶紧将一柄小刀递给她，无声地化解了尴尬。

宁王道：“你要开膛验尸？”

连朝风抬头答道：“不错。他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两种可能，溺毙或是中毒。”

方圆有些不解：“你刚不是说他不是淹死的吗？”

宁王明白连朝风的意思，解释道：“口中没有泥沙只能说明诸青不是淹死在河中，但是仍有可能是在池塘或是水缸里溺毙的。”

连朝风点头道：“不错。另外就是，诸青经过河水浸泡之后面色发白，极有可能掩盖了他中毒的迹象。到底是中毒还是溺毙，只能剖开尸体一探究竟了。”

宁王点点头，对她的专业精神十分赞许，道：“今日本王有军务在身，这里就交给你了。晚些时候你再来和本王汇报结果。”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圆试探道：“小风，这儿是不是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也先走一步。”

“回来！”连朝风叫住他：“人家宁王是有军务，你有什么事？在这儿老老实实呆着。”

方圆腹诽：“哪有什么军务？明明是不想陪你在这儿解剖诸青的尸体。”

连朝风戴上口罩，遮住口鼻，便开始动刀。不一会，诸青的内脏便裸露出来了，他腹中全是积水，混着血液流了一地。连朝风的外衣也湿了一片，双手更是一片血红。

方圆哪见过这种场面，忍了多时，终于忍不住到后堂吐了起来。

连朝风浑然不觉，拿起一银针，在肺部以及腹腔内脏中探了几次，均没有反应。这下她心中已有了想法。

她将诸青的尸体缝合后正要脱下手套收工，忽然注意到了诸青的指甲有些不寻常。她拿起诸青的左手，发现他五个指甲被磨秃了。她又拿起右手，也是这样。

是什么样的情形能让他把十个指甲都磨成这样？

她再仔细看过，发现剩下的指甲缝隙内有一些黑屑。她小心地拿针一点点抠出来，收在自己的手帕中。

过了一会，方圆吐得回来了，看到她拿着诸青的苍白的手发呆，问道：“祖宗，你都验完了，还在这里呆着干嘛？咱们收拾收拾走吧。”

连朝风当下也没有讲出心中疑惑，只是道：“你记下吧，确实是死于溺水。他肺子里还有腹中有大量积水，只能是溺毙时随着呼吸进入的。”

方圆记录完毕，两个收拾停当就准备离开。方圆无奈问道：“这下咱们也不用吃饭了。现在去哪儿？”

连朝风握紧手里的帕子，道：“京兆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