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酸不酸

虽说都知道是为了庆贺元嘉郡主，但毕竟还得寻个由头。正是深秋，草木凋疏，也就那“四君子”之一的菊花还算不错，于是许太傅也学着那姑娘家帮自家孙女筹备了这赏菊宴。

时间仓促，但宴会却一点不显敷衍潦草。前些日子册封郡主的赏礼中有从波斯进贡菊花，层层叠叠，图个稀奇。许太傅和许汀媛也从自己的老友或者其他门道寻了些个菊花中的极品来，贺谏生更是早早从北边寻了个双色菊花。

而宋循，也是为了给这赏菊宴添添彩，特意从江南调来几个厨子，专门以花入食，什么菊酿豆腐，菊花酒，都不在话下。

也正因为这几尊“大佛”对赏菊宴的重视，许涔今早没能赖床，早早就被提溜去前厅见客了。

为了应景，许涔今日还专门穿了一件青黛色绣有金丝皇菊的衣裙，脖子上戴着的璎珞，也有一个小小的菊花痕。

男宾在前厅与许太傅交谈，女宾在后院由许汀媛看顾着闲聊。而那些个公子们便交给今早天还没亮，就守在含章殿院里的贺谏生。许涔只用应付那些个娇客们几句就行了，正巧说是赏花，姑娘便带那些个娇客们去了小花园。

“元嘉郡主这身衣裙真好看，不知是哪家绣楼制的？臣女也想去做一身。”

说话的是冯御史家的女儿，说话恭维之余也带有几分真心，许涔便开口笑到：“本郡主倒还真不知晓，待晚些时候问问我祖父，再给你回个帖子！”

听到这话，席间姑娘们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嘲讽，也有真心实意的羡慕。她们开口笑道，哄闹道。

“许太傅待您可真好呀！”

“郡主可不能厚此薄彼！约了冯姑娘，下次可就该约我们了。”

诸如此类的话，给姑娘扰得有些烦。许涔幼时便和许太傅四处云游求学，最不喜，也最不愿待在这处处虚假，声色犬马的局面。

正巧，前厅的墨韶突然出现在小花园的出口，许涔招了招手，唤她上前回话。

瞧着如此，娇客们也知晓是有事，便自觉的从姑娘身边散开。 墨韶低着个头，跑到许涔身边，附耳说道：“姑娘，皇后娘娘还有殿下都来了！”

许涔没想到陆淮枝竟然也来了，思量片刻，便向园中的娇客们说道：“诸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前来参宴，大家与本郡主一同去前厅拜见吧。”

一群姑娘们，衣服颜色鲜亮又各不相同，身上的首饰珠翠泠泠作响，嘻嘻笑闹，到成了这萧条秋日里难得的美景。

这么一些人中，贺谏生眼里却独独只有许涔一人。

知晓今日贺谏生是专门来帮姑娘招呼人的，许太傅今日也没好意思摆脸色。前厅来了人，他便也差人去寻贺谏生了，二人各自带着身后的人就这么碰上了面。

“谏生，你家小青梅，酸不酸？”平日里与贺谏生走得进的邓棋，看着兄弟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上前几步，搭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调笑。

贺谏生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在邓棋搭着的那只手，眉头一挑，带着些志在必得的傲气。

“酸不酸，自然得摘回家了才知道！”

说完，贺谏生不顾身后公子哥们的起哄，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许涔面前。

“涔涔～”语调拉长，声音勾人，一双丹凤眼包含着汹涌的情意。

许涔没想太多，抬着头看见另一边的哄闹也没太在意，只是熟练的扯扯贺谏生的袖子，叫他低头。

可还没等她开口，贺谏生便将一切说完了。“我以吩咐人去寻母亲，会叫她在一旁帮衬着点许姨母。皇后娘娘亲临之事开始我并不知晓，或是兴起？我已让人前去打听。莫要担忧，涔涔。”

许涔是怕许家的名声太大，惹天家不快，小心了些。后面一步一步真心相待，姑娘会慢慢少了些戒备，多了分娇纵。

许涔和贺谏生之间有一股天然形成的默契，是别人无法牵扯进来的气氛。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都以为二人会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