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蒙
沈国一番话说蒙了定国公夫妇，见他们犹犹豫豫，没个决断，甩手便去客房了，连晚膳也不曾和他们一起用。
夫妻二人久久无语。只是这是大事，他们虽然已经被说服，可还是要好好考虑。
顾怀敏忧愁不已：“我家寒门出身，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读一般，将来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我在朝堂上终究是势单力孤！”
沈萱也无法可想：“族中也没什么出色的女孩子，太子大咱们女儿七岁。皎皎若是做太子妃，总得有几个大些的族姐做臂膀吧。我娘家……有人也不可能向着皎皎。”
顾皎月：你们想的可真是长远。
二人忧心地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女儿开蒙的事定下，便带着儿子女儿去见沈国了。
到了沈国居住的暗香阁，他面色不好，仍未消气。见到小孩子才缓了神色。
沈国使完脸色，见好就收，怕孩子记性好，把几人谈话泄露出去，又让人带着顾皎月兄妹去旁边的房间玩耍，他们三人在房谈话。
被抱走的顾·工具人·皎月：“……”
可恶，又背着我说小话。
顾皎月眯起大眼睛：“想不到吧，本座内功有成，耳聪目明，哼！”
隔着一间房子，根本拦不住顾皎月的耳朵。她一边回应逗她玩儿的两个哥哥，一边听大人们说话。
沈国继续昨天的话题：“想的怎么样了？”
顾怀敏坚定道：“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咱们好生教养孩子就行。”
打铁还需自身硬，他只盼女儿身强体健，明理仁厚，其余的都不重要。
沈国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是还没遭过世家的毒打，天真的很。他们早晚会懂道理，他没必要现在讨人嫌。
“我听说陛下如今求贤若渴？”
顾怀敏闻言大喜：“怎么，岳父有贤才要举荐么？”他没往老丈人身上想，沈国当年为躲避前朝厉帝招揽，遁入山中修道，后来天下大乱，沈国也并未投靠谁，只是开了间私塾，收了些许弟子。
沈国傲然：“什么贤才比得上老夫！”
顾怀敏尚可，沈萱却是欢喜不已：“那爹娘日后是要长住长安了？”她与父母分别多年，十分思念亲人。
“我还没老到不能动！”沈国有自己的想法，“眼下天下初定，朝廷到处都缺人。这些世家大族马上就要一拥而上，抢夺胜利果实。陛下手底下能人无数，臣武将皆有，但是论与世家撕扯，哼哼……谁能比得上老夫！”
“皎皎做不做太子妃另说，”顾怀敏也十分激动，“我明天进宫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
顾皎月恨不得现在就能说话，什么太子妃？谁要做太子妃！她有自己的规划的。
原里她参选过太子妃吗？没有吧，太子死时是未婚的。
等等，太子死时自己正当龄，女主也是，原中一群适龄女子好像大部分都没有婚约。啊！难道都是在争太子妃的位置？
原是男女主视角，太子选妃之事连提都没提。
顾皎月前世就是单身，今生纵然在古代，也不想结婚。此时正值盛世，风气开放，她原本想的是进宫做皇后的女官或者尚宫一类，等年纪大些就出家做女冠。
她都已经想好要向外公学习道经，习练武功了。怎么就要去参选太子妃了？
顾皎月对了对手指头，低头看着自己浑身肉肉，算了，还是先长大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这边三人商定好等顾皎月两周岁开始，每日下午送顾皎月过来读，每旬休息一日。
顾皎月听得目瞪口呆，学九天休息一天？虽然自己不介意，但你们这鸡娃也鸡的太厉害了吧！幸亏自己芯子不是个小孩，这要是个真小孩早晚给你们整抑郁了！
不过她一个假小孩，不太喜欢玩小孩的游戏，闲着也没事干，正好学习。
等说完这些，沈国又提起妻子的事，“你母亲体弱，这次没与我一起，还在洛阳。我让你那群不成器的师弟照看着她，我过完年回去一趟，收拾东西，也把他们带来。”
如是定下，定国公夫妻又带着孩子离开，准备明日进宫。
回到正房，打发走还要和女儿玩的儿子，夫妻二人继续商量女儿的事情。
“陛下之前说过要见见咱们女儿，”顾怀敏思忖着，“孩子还这么小，陛下为什么要见？”
“我怕陛下想的和阿耶一样。”沈萱语出惊人，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沈国也曾仔细栽培过自己唯一的女儿，把她当儿子养。只是资质稍差，沈国没有向外宣扬女儿才学。
在他看来，女儿若是没有顶尖的才学，也不必宣扬了，没什么用处，这样的半吊子水平宣扬了只会让女儿为虚名所累。
但实际上沈萱才学是超过大部分官员的，丈夫一说陛下的举动她就反应过来了。陛下日理万机，无缘无故怎会召见一个婴儿。恐怕他也在考虑太子妃的人选了，想要先看看相关人家的孩子，先有个印象。
顾怀敏和皇帝十分亲近，是以皇帝把还在襁褓中的顾皎月也列入考虑，七岁的差距根本不是事儿。
“可我总觉得女儿和太子不相配，年纪差这么大，太子又十分傲气，女儿将来恐怕要多顺着太子行事。”顾怀敏心恋妻子，平日里都是听妻子的话居多，是以妻子日子过得舒心。可太子乃是天潢贵胄，行事肯定无所顾忌，女儿定要受委屈。
“陛下也未必选咱们女儿，说不定有更合适的呢。”沈萱安慰道。
顾怀敏却知道陛下定然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岳父说的对，他那些潜邸同僚，不会教孩子，妻子也不贤惠，怎么会有可以当太子妃的女儿，陛下又不可能选世家女。
顾怀敏心里忧愁，却不方便说出来让妻子忧心。
不过今日岳父提起出仕，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只等明日找陛下吹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