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遭遇挫折

朗天一家原本满心欢喜地投入到木耳种植的事业中，期待着能靠着这一产业改善家境，过上富足的生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阴雨天气持续了数日，不见停歇的迹象。朗天每日都忧心忡忡地在木耳种植地里穿梭，看着那些原本饱满鲜嫩的木耳，因为潮湿的环境逐渐开始腐烂。黑木耳是一种对环境要求颇高的菌类，没有水不行，过多的水分让它们失去了生机，有些木耳袋上甚至长出了绿色的霉菌，这意味着这些木耳袋再也无法长出新的黑木耳了。

朗天的心在滴血，每一个坏掉的木耳袋都像是在他心头割了一刀。他辛勤的付出、满怀的期待，在这一刻都面临着崩塌的危险。艳茹也跟着着急，她平日里操持家务，照顾老小，如今看到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遭受如此重创，内心的焦虑无法言表。

“朗天，这可怎么办啊？那投进去的钱，还有你爸妈借的那些，可怎么还？”艳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害怕以后是不是要动她自己的小金，那可是她留给弟弟和爸妈的。跟朗天回家后，看到朗天的家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差，此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朗天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艳茹的问题，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切都毁了。”朗天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坚定而又充满了决心。

艳茹心里一惊:想办法……

艳茹望着朗天，眼中闪过一丝探寻：“能有什么办法？这天气咱也控制不了啊。”

朗天咬了咬牙：“咱们去找找有关专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说罢，朗天便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们村里的种木耳的人家，基本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于是几个人一起去农副推站，经过多方面努力终于联系上了一位木耳种植的专家。专家来到他们的种植地，朗天的父亲带来几个木耳种植户，反映了一些木耳现象，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情况太严重了，损失已经无法避免。不过，专家听过后还是给一一解答。有的说木耳喜欢下雨，雨水浇的木耳长得快，颜色也好，口感好，比用水泵抽水浇的木耳，长得好吃，木耳也有厚实感。可是如果连下几天雨，然后天放晴了，一暴晒木耳就化了，又软又粘，从袋上流淌下来，好的木耳都化黑粘条了。有的人说，前两天木耳袋还是白白的，可是今天早上却发现袋开始变绿了，是什么原因……

针对种木耳村民的提问，专家给了简单答复，说木耳本身是一种喜欢潮湿的菌类，太阳暴晒会导致菌丝死掉流下袋。那木耳袋上的绿色，是得了夕阳病，夕阳，代表快要结束，说明这个木耳袋也将不会再长新木耳了，袋上原来还有的木耳也会化掉。建议:你们如果能及时处理掉这些坏掉的木耳袋，做好消毒工作，或许还能保住剩下的还没有得病的一部分。”

朗天和艳茹听到专家的话，心中刚刚起的一丝希望又瞬间熄灭了。但他们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建议。

朗天的爸爸叹气道:“今年木耳本来挺好的，想着木耳能多卖钱，给朗天结婚用，唉……”

朗天妈也接着说。“还是她艳茹没福气，他大哥家木耳咋没毛病，还是玉翠有福啊。”

“老婆子，别让那姑娘听见，不管咋的，如果娶进门，她可是咱村里最漂亮的媳妇，朗天长得跟旗杆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农村都容易打光棍。”朗天爸小声说“只是这彩礼可咋办呢“！

朗天妈傲娇道:“彩礼，你看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跟着咱家小伙跑来了，说不定啊她俩早在一起了，如果要是再怀了孩子，哼，她家都得倒贴，未婚先孕生孩子娘家也丢不起人”。

朗天父亲口气严肃:“行啦，老婆子，就是有孩子只要是咱朗天的咱也不能亏了人家姑娘。那玉翠不也是怀着孩子嫁进门的么。”

朗天妈缓和道:“嗯，那倒也是，可是那时候咱家条件还可以，现在不同啊，咱的大孙子也上小学了，以后上初中念大学，咱俩也得帮衬。”

朗天知道父母的焦虑，艳茹不知道朗天父母背着她犯嘀咕。

朗天觉得他该让父母省省心了，朗天决定和艳茹挑起重担。

于是，他俩开始没日没夜地清理那些坏掉的木耳袋。然而，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朗天的父亲因为着急上火，病倒在了床上，大哥家里的孩子也因为没人照顾而哭闹。大哥家的大孩子从出生起就跟着爷爷奶奶，上学后才去住校的，大嫂又生了二胎，是一个小姑娘，才两岁，大哥大嫂今年母耳多又好，两口子忙，小女孩就留给奶奶管。朗天妈天天两家跑，哄孩子做饭喂鸡喂狗的。两家离的近，就隔两个院子，艳茹一边要照顾生病的公公和年幼的孩子，一边还要帮忙清理木耳袋，身心俱疲。

而就在这时，村里的一些人开始风言风语起来。说朗天大哥分家时把朗天爸家底都掏光，说朗天在南方给人家招了养老女婿，如今却拐了一个姑娘回来啃老的。还有人说朗天爸妈不自量力，没有啥化非要搞什么木耳种植，这下好了，赔得血本无归。还有人说他们借了那么多钱，估计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朗天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怒火烧起来。他找到那些说闲话的人，大声呵斥道：“我们遇到困难不假，但我们没有放弃，你们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

村里有一个叫牛白的人，外号叫瞎掰，是一个村流子，是牛奶奶去城里抱回来的，说是在医院的厕所里捡到的。牛奶奶心疼他没爹妈是孤儿，自己也是孤身一人，于是用羊奶把这个小婴孩养大，牛白8岁时，牛奶奶送他上学读，可是读到小学毕业就不去学校，几年后还因为打仗斗殴进去了，牛奶奶一下气死了，从那里出来后他更不学好了，他不爱干活就爱玩，是小卖部，游戏厅常客。因为曾经在修村路时砸伤过脚，虽然没落啥大毛病还是得到村里的照顾，勉强吃饱。

他第一眼看见艳茹就喜欢了，每日都想入非非。

他听说朗天家木耳得病了，日子不好过了，就开始琢磨怎么把艳茹敲过来。领跑。于是大肆宣扬朗天家的事。

他还说:朗天在外面没干好事，把人家小姑娘给骗来了，说朗天的哥没分家搬出去前，种植木耳每年都好，今年是父母故意的，就是要娶这媳妇不想花彩礼钱。

还说艳茹也不会是一个纯洁少女，你看那胸脯，又大又挺的，你看那屁股，又圆又大的，人也长的漂亮，白俊的鸭蛋脸，一双会勾人的杏眼，肯定是一个小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也许啊，是帮朗天回来骗钱的。

朗天找他讲理，牛白却说没有时间搭理。朗天本来听到他在村里埋汰他就窝火。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他朗天咋说都行，说艳茹他坚决不答应。

冲突一触即发，双方互不相让。艳茹闻讯赶来，连忙将朗天拉了回去。

“别和他们计较，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艳茹劝说道。

朗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么好的艳茹，却被别人谣言，他现在又有很重要的事情，只好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朗天一家的困境依然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借来的钱到期了，债主们纷纷上门讨债。朗天的父亲拖着病给人家赔礼道歉，朗天和艳茹也是好话说尽，承诺一定会尽快还钱，但债主们却不依不饶。

直接跟朗天的父母说:“当初是看你们信誓旦旦，说你们做木耳有后盾，你的儿子朗天在外面挣大钱，我们才把钱借给你们，现在你的木耳眼看要赔了，朗天也没混好灰溜溜的回来了，你们拿什么还？”债主们的态度强硬。

朗天父亲无奈之下，只好把那些刚刚晒干的木耳还有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先还上一部分欠款。同时朗天的母亲去找朗天的大嫂玉翠，借一点钱。玉翠家今年也扩大了木耳生产规模，钱都投资了，玉翠念着多年公婆给他照顾孩子的份上借了1万块钱，但这只是杯水车薪，今年朗天父母种木耳铺底子就将近30万，以前跟大哥一块住，以前挣的钱都贴补了大儿子，现在连自己家卖的钱和大哥家拿的钱加一起不到10万，这远远无法解决全部的债务问题。

朗天母亲看着家里变得空荡荡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开始抱怨朗天父亲当初的决定：“都怪你，非要种什么木耳，现在好了，家都快赔没了。”

朗天父亲病也开始加重，朗天要把父亲送医院，父亲死活不同意，朗天只好让艳茹和母亲一起劝父亲。

艳茹跟朗天妈说了半天，朗天妈终于叹气道:“住院，哪有钱啊。”艳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爱朗天爱屋及乌吧，也开始爱朗天爸妈，看到二老因为钱的事，一个急病了。一个愁眉不展。

艳茹想起自己卡里的25万，那是她在南方四年中自己攒的呀，那钱有干净的工资，有何老板给她的私房钱。她没有都寄回家，只是每月寄一些跟工资差不多的数，一个是证明她只是一直工作上班而不是当小三。一个是她想将来给弟弟做买房首付款。可是今天，唉，艳茹叹息了。

艳茹跟朗天去镇上取回1万块钱，拿去给朗天爸住院，朗天父母不知道这钱的来历，问朗天，朗天也没说。只是说给朋友借的，说咋地也不能看着老爸病死。

父亲住院后，朗天辞退了长工，艳茹也搬回朗天家的老房子，三间砖瓦房，房子两边是卧室，中间是厨房，卧室里搭的土炕。炕很热乎，艳茹躺在朗天怀里，心里却不舒服。她想自己这算咋回事，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又走错了。

朗天心中也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倒下：“艳茹，是我对不起你和这个家。但咱们不能就这样认输，只要咱们还活着，就一定还有机会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