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外婆的生日
上一个周末妈妈已经出去跑了一天买好了要带回去给外公外婆的礼物，也订好过寿要用的面点，还订了个奶油蛋糕。周六就把上周订的东西都取了回来，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家。温言看了看订的奶油蛋糕，还不是后世那种香浓软滑的芝士蛋糕或者是鲜奶油蛋糕。这会儿的奶油蛋糕都是那种人造的硬奶油，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还有一个寿桃的样子。即使是这样的硬奶油蛋糕，在九四年这会儿也算是挺不错的好东西了。
外公外婆家就在附近的乡下，乘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但是因为第二天要准备过寿的事情，全家人得早一天回去。吃过了午饭，温言就和爸爸妈妈一起拿了大包小包，去往长途车站乘车了。
一路开开停停，车子不停地停下来载上路边等着的过路客，或者是把到家的乘客放下车，车里一股子人的汗味儿，身上的烟味混在一起。即使是温言一直不怎么晕车，也学得坐得很不舒服。没办法，这个时候的交通就是这样的情况，温言无比怀念后世那样干净整洁的客车和迅捷方便的高速公路。要是能自己有车开车就好了。唉，现在这个时候，有私家车那都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人，自己家就暂时不要想了，即使是带着金手指重生也不行呀。
好不容易到了外婆家所在的村子，汽车在公路边停下，温言和爸爸妈妈一起拿着东西下了车。这还没算完，这里只是到了村外的公路上，还要走上两里路才能到外婆家呢。
三人沿着田间的小路走着。幸好这会儿天气还不错，路虽然不算平整，却至少不像下雨天那样两脚都是泥。温言一边走一边看着，这里离市区比较远，即使后世那么大规模的城镇化中也一直还是农村。其实外婆家这里的田地还算是肥沃，但是在土里刨食，日子
也总是紧巴巴的。这里离城市太远了，发展农家院旅游又没有什么旅游资源，所以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乡打工，这里的田地里干活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唉，即使是从十几年之后回来，温言还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改变外婆家这里的经济状况。想一想舅舅一家子都是种地，农闲时还要出去打工，既要供养老人，又要供表哥上学，温言觉得，即使是外婆有些重男轻女，又总想着让妈妈贴补娘家，似乎也没那么可恶了。大家不都是为了生活得好一点么？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改善舅舅一家人的生活条件呢？算了，还是别想那么远了，自己连怎么给自己家找一个发财的道路都还没想出来呢。
一边想事儿一边走路就是走得快，爸爸妈妈虽然觉得温言一路上都不说话，但是以为她是乘车乘得不舒服了，也没什么奇怪的。走到了外婆家附近，爸爸妈妈一边走着，一边和路两边的邻居打着招呼。
“二伯母好啊。言言，叫二舅奶奶。”妈妈冲一旁一户人家门口站着的大妈打着招呼。
温言礼貌地大声说到：“二舅奶奶好。”
“哎哟，好啊，言言又长大啦。刘灿回来给你妈办寿啊。你妈养了你真是好福气啊。来家里坐坐啊。”二舅奶奶笑得一口牙。
“今天先不了，要回家收拾呢。二舅奶奶明天来吃酒啊。”温妈妈回答到。语气听起来热情又礼貌，但是温言知道妈妈对外婆每年都要这样办寿其实是有些无奈的。因为办寿毕竟不同于一家人一起吃点好的，叫了邻居亲戚来，人家都是要随礼的。要是有大寿也就罢了，年年这样办，人家未免心里会有点不舒服。但是温妈妈又对外婆的要求没办法拒绝，毕竟哪有为人子女不肯给父母办寿的呢？
所以温妈妈只能尽可能把酒席办得丰盛一些，让人家
觉得来吃这一顿饭能把礼金给吃回来。当然人家随的礼金妈妈是拿不到的。可是即使不说钱的事儿，温妈妈还是觉得这样让邻居花钱实在不合适，也只有每次回来的时候对邻居们都客气一点，也尽力去忽略有时候别人那些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
一路打着招呼到了家，舅舅舅妈和外公外婆都在家。
“妹夫你们路上辛苦了，快点歇歇喝口水，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舅舅很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爸爸背着的东西，让爸爸坐下休息一会儿。舅舅其实是个挺老实憨厚的人，一直也只知道好好地种地，好好地孝敬老人，只是挣的钱不多，每次妈妈回来看着妈妈往家里背好多东西也都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没尽到老大的责任，却要妹妹贴补家里。
“妈过生日么，应该的。”爸爸笑笑，坐下来拿起桌上泡好的茶杯喝了口茶。
“就是，妹夫是有本事的么。快都坐，饭都烧好了，刘乐去同学家玩不回来吃晚饭，就等你们回来就好吃饭了。”舅妈一边说，一边拿过温妈妈和温言手上的东西放进房间。随后就走进了厨房准备着开饭。
“嫂子，我来帮忙吧。”温妈妈赶紧站了起来。
“没事儿，你歇歇吧，坐车回来，也挺累的。”
“就是，老二歇歇吧。正好有事情跟你们商量。”外婆开口到。
听外婆这么说，温妈妈就又坐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外公外婆。看见温妈妈的疑惑，舅舅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外婆看了舅舅一眼，开口说到：“老二啊，我和你爸商量，想把家里的房子翻一下。”
温妈妈看了温爸一眼，说到：“爸妈是个什么打算？想翻成什么样的。”
“你看这个房子得有十年了，原来只有两个房间，现在刘乐大了，也要自己住一间房了，都没地方住。本来这个房子旧了，就要翻一
下。现在这样，我们商量不如干脆打了起个楼房。以后刘乐结婚的房间就也有了。”
“起楼房要多少钱呢？”温妈妈听明白了，外婆是想要女儿家出钱来贴家里起房子。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是自己妈妈已经开了这个口，总要想办法出一些钱来。
温言打量着这个屋子，外公外婆家这会儿还是老平房。两进的房子，前面是厨房和猪圈，后面正中是堂屋，两边一边是外公外婆的房间，一边是舅舅舅妈的房间，现在表哥大了得有自己的房间了，前几年就在院子里垒了个厢房。房顶还是那种老式的尖尖的顶，墙皮也有些脱落裂开了。
其实需要翻修也是真的，但是起楼房其实用处真的不大。这会儿农村里家家都想着起楼房，哪怕家里根本没有几口人居住。温言是知道，后来表哥刘乐考了个三本，没找到什么正式工作，却也不肯在家里待着，自己跑到城里租着房子，做些零工，外婆想着刘乐结婚生子抱孙子，可是没有正式的工作找对象也不容易，到了温言重生的时候，刘乐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
“你哥算了一下，起个二层楼，只要四万块就够了。现在水泥黄沙还便宜，要是过两年起就要涨价了。”外婆说完话，看着温爸爸。她是知道虽然温妈妈在家也挣钱，但是家里的钱主要是还是这个女婿赚的，要拿钱也要女婿松口才行。
温爸爸想了想：“妈，家里的房子的确要修了，我们现在还要攒钱给言言上高中，现在好一点的高中都要交赞助费。这次家里修房子，我们能拿出一万五来吧。”
还真不少啊。温言想着，一共是四万块钱，爸爸妈妈又不住，将来也不会回来分这个房子，肯出一小半的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这会儿才有万元户没几年呢。
外婆皱了皱眉：“一万五哪里够啊。家
里面凑凑也只有一万多。”
舅舅在旁边听着实在是坐不住：“妈，要不就别起楼房了，把前后两进翻翻再起两间厢房就够了。”
外婆打断了他：“你知道什么，这个楼房起起来有得住呢，而且回头村里人家都起了楼房就我们家还是平房象什么样子？”
“那我再去借借吧，妹夫家也不容易，言言还要上学呢。”
“你借，你上哪里去借？你一年挣几个钱，借几千，你怎么还啊？”
温言在一边叹气，明明一年只能挣几千元，却偏偏要盖几万元钱的楼房，当然没办法还得上。听着外婆这么说，爸爸妈妈也总不好在旁边干看着。爸爸只好说到：“那我们再借一借，再凑一凑，想办法给家里拿两万吧。再多也没有了。”
外婆听见爸爸这么说，知道女婿说的是实情，也接口说到：“那就这样吧，那老大再借一点，总之先把房子起起来么。以后有什么事再说，总是一家人么。”
温爸爸点点头：“以后有什么事情再商量。”
温言在一旁看着就这样爸爸妈妈又给了两万块钱，注意是给，而不是借。这个钱从开始，外婆就是问爸爸妈妈要，而没打算还的。但是不只是温言作为一个晚辈，还是一个小孩，现在没办法说什么，就是温爸爸温妈妈也是晚辈，也不能和长辈顶真。总之家里还是能拿得出这笔钱来，就先给家里用吧。温妈妈略带愧疚地看了温爸爸一眼，温爸爸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舅舅务农没多少收入，也不得不要家里补贴些。总之再想办法攒点钱供言言上高中吧，言言的成绩也就是个中等，将来要是能交点赞助上个好高中还是得交啊。温爸爸在心里盘算着。却不知道温言心里盘算的是赶快想想办法给家里找个生财的门路吧，千万别让爸爸妈妈为了挣钱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