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贝壳坦克
方清雅晚上带儿子在小区里玩的时候,发现小区绿化带里的植物脱去了她搬进来时的黄黄绿绿的外衣,长得葱翠茂盛,樱花、桃花、杜鹃花也热热闹闹地开起来,阵阵暖风伴着丝丝花香,很舒服的天气。
方和泽用上次在海边买的工具在沙坑里和小伙伴堆城堡,稚嫩的声音指挥着同伴们做这做那,非常有领袖风范。
突然,另外两个小朋友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一开始还各自悠闲的家长们霎那紧张起来,纷纷起身走过去察看,方清雅也一样。
等家长们凑近,方和泽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己的小手帕在给哭着的小女孩擦眼泪,嘴里还安慰,“好啦好啦,再哭就不漂亮啦,你想要哪个工具得跟哥哥们说,不能直接抢。来,我们现在说‘哥哥,可以给我玩你的铲子吗?’”
小孩拌嘴打架大人们见怪不怪,这么小小年纪就会劝架的还真没见过,都停下动作继续观望。
小女孩原本是不愿意的,方和泽拍着小姑娘的后背用他稚嫩的嗓音一本正经地劝说:“你想啊,如果你正拿着铲子在玩,我什么都不说从你手里抢,你会愿意吗?如果真的想玩,我们要有礼貌地跟别人借。”
小女孩憋着哭音委委屈屈地问:“要是我说了他们还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也要试试看啊,万一他们同意了呢?”
“好吧。”小女孩这才转向拿铲子的男孩,“可以给我玩一下铲子吗?”
拿铲子的小男孩长得比他们都高,块头也大,听了小女孩的话二话没说把铲子递给她,还派头十足地说:“早说嘛,来来来,一起堆城堡。”
一场纷争就这么落下帷幕,一旁围观的家长们纷纷惊叹,“那个小孩是谁家的啊,小小年纪就能遇事不乱,处理起来还条理清晰,难得。”
“不太清楚。”
“我倒是见过几次他跟那个头上有道疤的男人一起。”
“那个男人啊,看起来凶得很哦。”
一群老人就此展开热烈讨论,从育儿到国家大事,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到了约定时间,方清雅才去叫玩得起劲的儿子。其他小朋友带着期盼的目光看他,他要回家就意味着这些小工具也要带回家,他们就没得玩了。
之前还很大方分享玩具的方和泽小朋友礼貌地朝其他小朋友伸手,“对不起,我要回家了,能把工具还给我吗?”
那个大块头小男生不甘不愿地问:“再玩一下吧。”
方和泽态度坚决地摇头,“我和妈妈约好的,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
小姑娘过来还铲子的时候巴巴地问:“哥哥,你明天还来玩吗?”
方和泽摇头,“还不知道,如果曹伯伯明晚有空的话就不来了,我要做贝壳坦克。”
“坦克!”男孩子们听见他要做坦克眼睛都发光,“你还会做坦克啊?”
“嗯。”方和泽点头,淡定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炫耀,“曹伯伯教我的,他什么都会。”
方和泽小朋友在一众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中淡定离开,方清雅笑着问他,“你那个贝壳坦克还没完成啊?”
这还是妈妈第一次关心他的贝壳坦克,方和泽的分享欲爆棚,很兴奋,“没有那么快,我们得先把所有的贝壳洗干净消毒,把不合格的贝壳筛选出去,剩下的贝壳还要按大小分类,然后才是一个一个用胶水粘起来,现在才完成履带部分。”
“不过最近曹伯伯好像有点忙。”方和泽的兴奋劲落下,语气失落。
方清雅轻拍他的肩膀安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要学会耐心等待。”
“哦。”
还是有点失落的,方清雅有点不忍心,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安慰,或者想办法转移他的情绪。现在她意到这也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情感,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舍不得孩子半点不开心,一切顺着孩子的心意来。
不过方和泽的失落感情也没持续多久,从沙坑迎着暖春的风往回走,突然,方和泽加快脚步跑起来,欢快地喊:“曹伯伯!”
曹鸿岳?
方清雅往儿子的方向看,果然是他。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灯也不算亮,就这环境方和泽都能远远认出他来,可见有多念想。
“曹伯伯,你回来啦?”
曹鸿岳弯腰接住冲过来的小钢炮,蹲下来带着笑意问:“下来散步?”
“在堆沙子城堡!小朋友们都羡慕我会做贝壳坦克!”小钢炮完全没了刚才在小伙伴面前的淡定,脸上声音里全是兴奋和骄傲。
“那是必须的,到时候你把贝壳坦克往他们面前一摆,馋死他们 !”不得不说曹鸿岳还是很懂怎样哄孩子的。
方和泽清脆的笑声响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摇头,“不给他们看,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曹先生。”
曹鸿岳回头,方清雅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穿一条纱质连衣长裙,晚风拂过裙摆微微飞扬,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她站的地方刚好有一盏路灯,暖黄的灯光从她头顶洒落,把她轻轻拢在其中,身后是一株开得正茂盛的樱花树,衬得她整个人温婉柔和。
“方小姐。”曹鸿岳起身,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尽管知道曹鸿岳人很好,方清雅在他面前依旧有些拘谨,紧张地抓了下裙摆,声音发紧,“乐乐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和乐乐挺投缘。”
方清雅抓着裙摆的手又紧了紧,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方和泽拉着曹鸿岳的裤管,满含期待地问:“曹伯伯,我们今天还能做贝壳坦克吗?”
“今天不行,太晚了,小朋友睡太晚会不长个。”曹鸿岳的注意力被方和泽转移,大的牵的小的走在前头,俩人约着下次一起做贝壳坦克的时间。
方清雅悄悄松了一口气,松开紧攥着的裙摆,曹鸿岳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她都不敢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