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木棉

“姜兄把咱们姐妹都叫过来，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嘛？”看到姜明把三人同时叫过来，刚才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孙欣甜好奇道。

卢婷悦见李婧柔坐在旁边怡然自得，便问道：“李姐姐跟姜大哥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肯定知道内情，跟我们透露一下嘛。”

李婧柔现在兼任工商和教两司的司长，照顾姜明的饮食起居，两人相处时间最多，自然对他的事情了解更多。

被问的避无可避，李婧柔只得低声道：“其实只是女子的贴身物什，不过倒费了姜兄一番心思。”

卢婷悦纳闷道：“姜兄还会做女子的贴身物什？真是稀罕。”

孙欣甜则道：“估计姜兄只是提些意见，物什或许都是婧柔做的，对吧？”

“哦？”卢婷悦瞪着眼睛看向李婧柔，好似在询问一般。

李婧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正在闲聊之时，姜明已经拿着东西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不是木棉嘛！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物品呢！”看到托盘里的物品，卢婷悦不屑道。

“岭南各地都有木棉树，其花似火、其果内藏棉絮，每至木棉六月成熟之时，棉絮随风飘落。朵朵棉絮飘浮空中，如六月飘雪一般，别有一番情趣。妾身也常用木棉花入药，可以治疗腹痛。”同样生活在雷州半岛的孙欣甜先是品评了一番木棉，然后发现旁边还有几块像布条一样的东西，便问道：“这是何物，为何看着眼熟？”

姜明上次去乐会县，除了发现石墨矿外，还意外发现当地种植了许多木棉树。早春二月（农历是一月）是木棉花盛开的时节，在乐会县外种有木棉树的地方，盛开了许多木棉花，远远望去，一色的橙红，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姜明在后世去过广州，知道木棉花是广州的市花，每年二三月份的春天，都能欣赏到广州木棉花盛开的美景。原先他以为木棉是宋明时期引入中国，没想到岭南在唐朝就大量种植了木棉树，然后便向李婧柔请教。听到姜明问起木棉，李婧柔曾笑道：“原来还有姜兄不知的事情，倒是少见呢！”

然后李婧柔便告诉他，木棉树在汉朝之前应该就存在于岭南，南越王赵佗曾向汉朝天子敬献过木棉树一株。

姜明附到孙欣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听了姜明的答案，孙欣甜脸上先是泛起一丝娇羞，不过多久又恢复正常，转而对姜明竖起大拇指，赞道：“难为姜兄记挂着女子的苦楚，居然想如此大用的物品，欣甜代天下女子谢过姜兄。”

“哈哈，婧柔已经谢过一次，要是每个女人都来谢一次，估计总督府的门槛都要踏平了。”

“快说，到底是什么嘛？还谢不谢的？”坐在一旁的卢婷悦看他们打哑谜，不悦道。

孙欣甜便凑到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便看到卢婷悦霞飞双颊，羞声道：“这么羞人的事，真亏他想的出来。”

在乐会县发现木棉树后，姜明便从当地人手中购买了一些木棉，当然是去年的存货，新的木棉还没结果呢。然后，他还特地嘱咐当地县长，鼓励百姓多种木棉树，将来商人或者总督府会大量采购木棉。

回到总督府后，姜明给了李婧柔一张后世卫生巾的设计图，让她用木棉、麻布和纸桨制成了卫生巾。后世的卫生巾是一位十分疼爱妻子的美国人发明的，他无意中发现，用细软的布将洁净的棉纤维和吸收性强的纸浆包裹起来，做成长条状的棉垫，可以对妻子经期的通苦和不方便有所减轻。这种棉垫20世纪0年代开始在欧美国家流行起来，并逐渐发展成为一次性护理用品。

有了木棉，制作卫生巾的材料便已齐全，但还无法制成后世一样的卫生巾，因为没有合适的胶粘剂，必须用系带固定在身上。姜明曾试过动物皮胶、树脂调和而成的胶粘剂，效果还凑合，但是味道大、容易固化，古代没有防水试纸，所以便放弃了。

“我也是看你们经期行动不便，才想到这种垫子的。”

姜明知道古代妇女月经来了，往往非常辛苦，条件好的家庭还有专门的布条，穷苦人家只能用布包着石灰或草木灰当吸收剂，非常不卫生。现在制造卫生垫的三种材料都容易获得，成本不高，倒是可以大规模生产，至于穷人家是不是一次使用，倒不需要姜明考虑。

“姜兄要让日用品厂生产这种护垫吗？”听了姜明的计划，卢婷悦问道。

姜明摇摇头，笑道：“现在工人都不够用，哪能所有事都大包大揽，我打算把这种技术转让给商人，只要有钱赚，相信很多人看得上这个生意。”

“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一户商家，应该很合适。”

“哦，说来听听。”

卢婷悦稍想片刻，便道：“以前我跟父亲去崖州谈生意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姓郭的女商人，由于男主人早亡，那位姓郭的母亲便带着大女儿经营布匹生意，想来她们都是女子，把护垫的制造工艺交给她们，应该更合适些。”

姜明“嗯”了一声，便道：“是这么个道理，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好的。”然后卢婷悦又从托盘中拿起一团木棉，问道：“这种棉絮能够抽丝，不知是否可以用来织布？扩军之后，工坊的麻布总是不够用，要是能用这种木棉织布就好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李婧柔说：“姜兄刚把木棉拿来时，我曾想用木棉织布，可是棉丝太短，实在不好纺成纱，所以只好放弃。”

姜明也点头表示同意，因为后世股票投资的需要，比如A股中的纺织公司-鲁泰A和新野纺织，他曾研究过纺织行业，知道后世并不利用木棉织布，因为木棉的棉纤维太短，难于纺成纱。姜明倒是听说过海南的黎族会用木棉织布，因此他特地找黎族的老人询问过（岛上的土著都已经被抓到儋州附近种田），得知她们确实会用木棉织布，但那种布不耐用，都用来包裹死人的尸体，而她们平时穿的衣服也都是用麻织成的。

木棉不能织布，略有缺憾，姜明倒不以为意：“不能织布，但还是有很多其它用处嘛！刚才卫生垫就是例子，它还可以填充到衣服的夹层中，制成棉袄，在北方就不至于挨冻；另外它在医学上也有用处，能够制成棉球止血。”

“哦？姜兄且细细说予小妹听听。”听到姜明说木棉可以用于治病救人，立刻激起了孙欣甜的求知欲，毕竟是医学达人。

姜明便给她仔细讲述棉花在新医学中的作用。

其实姜明没有说到木棉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硝化棉。

“有了木棉，或许我能更早地制造出威力更大的无烟火药。”在乐会县刚看到木棉，姜明曾兴奋地自言自语。

姜明不知道后世常见的棉花或者亚洲棉有没有在唐代传入中原，想来是传入了，毕竟王玄策、唐僧都去过印度，或许在某个富贵人家作为盆景栽培。姜明曾让各州县官员察访，都没有找到踪迹。如今有了木棉，姜明倒是想试试这种短的棉纤维是否能制成硝化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