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元府休养（1）(第1/2 页)

章烨瑾到玉和宫的时候，元瑶已经喝了药睡着了。细细闻去，还有淡淡的药草气味。宫人都已经按规矩去做事了，寝殿里只剩下章青寒和几个贴身侍女。章青寒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不时地摇摇头。

章烨瑾来到床边，只见元瑶脸色苍白，眉间紧锁，在睡梦中都不安稳。

“太医怎么说？”章烨瑾落座后轻声问道。

“太医说是平日忧思，气血不足导致的。呕血的话，太医也诊不出来，只说要好好养着。可是我刚才问了愫瓷，这几日元瑶一直忙于宫中事物，可这些，真的能让她如此虚弱吗？”

章烨章青寒的话语里有深深的忧虑，她抬眼，恰好与章烨瑾四目相对。他们都是深宫里出来的孩子，自然知道宫里的那些伎俩。只是元瑶入宫之后便善待宫中诸人，也不是最受宠的，这很难让人能想到有谁要害她。

“不是下毒，也不是惊吓，会不会是巫蛊？”章烨瑾猜测道。

章青寒替元瑶掖了掖被子，吩咐好宫人照顾之后，二人便来到正殿，轻声道：“若论巫蛊占卜之术，便与你宫里的懿妃有关了。”

懿妃，原名温岚岚，出生于占卜世家，父亲是当朝大祭司。在章烨瑾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与他为侧王妃。虽然生的美丽娴静，但十岁时因一场高烧，使得整个人变得木讷呆滞。所以当初章烨瑾愿意娶她，也仅仅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罢了。

“她……所有太医都说她是一个痴儿，想来不会是她吧。”

章烨瑾轻轻叹了口气，“孤也没说她是，只是明日这件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都，皇帝可做好面对元国公的准备了？”

章烨瑾摇摇头，沉声道：“皇后病的蹊跷，朕也无法，元国公应该是能体谅朕的。”

“孤若是元国公，看到你这么对待爱女，一定扒了你的皮。”章青寒鄙夷道。

“皇姐说笑了。”

月亮渐渐西沉，夜风更加冷寒，章青寒回头深深凝视着熟睡的元瑶，末了说道：“孤真的不明白，当年你能舍命跳下城楼救她，怎么今日对她却如此冷淡？”

章烨瑾与姐姐一同看着元瑶，脸上虽没有表情，但细看下去，却有微微的抽搐。

这一夜，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果然，第二天的朝堂上格外“热闹”。那也是章烨瑾登基后，第一次向老臣俯首认错，就差发罪己诏了。

午后，元瑶终于从睡梦中清醒，愫瓷忙不迭给她喂水喂药喂吃的，还派人去通知了各宫各院。章青寒得了消息，也赶忙赶来。等她到的时候，只见元瑶已经坐在病床上，看着愫瓷一板一眼地模仿着群臣百态，乐不可支。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章青寒提着裙角，快步坐到床边，爱怜地握住元瑶的手。

“有着姐姐挂念，不敢不醒。”元瑶脸色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但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很多。

可是章青寒还是心疼啊，她伸手替元瑶捋了捋耳边的鬓发，柔声道：“醒了就好，你都不知道，为了你生病这事，今天朝堂上有多热闹。”

元瑶点点头，“我已经听愫瓷说了，旁人我都还好，只是担心父亲母亲会忧思我的处境。”

愫瓷模仿完之后，蹲在床边，仰着脸笑道：“娘娘，我还听郁星说，下朝之后，国公他老人家已经准备回家了。但平阳王却磨磨唧唧的，硬是一边走一边含沙射影地挑皇上的刺。”

平阳王死后，他的独子左格继承了爵位，也就是今天这位主子。同时，他还是元瑶的表哥，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元瑶并不讶异左格的做法，只是感叹道：“表哥还是如此莽撞，万一皇上怪罪怎么办？”

“我那个弟弟现在可不敢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我倒是希望左格多骂一下。”章青寒愤愤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在做噩梦，都是同一个梦。”元瑶的声音渐渐低沉，有点害怕道：“里面有个人让我等等，可我不敢停……”

“好了好了，别想了别想了，”章青寒赶紧安抚道，“快过年了，别想了，好好养身子。”

元瑶醒过来的消息传到章烨瑾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合祁宫里和太后饮茶。

“真是不巧，你一来，皇后就醒了，你也赶紧过去看看吧。”太后靠着软榻，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猫说道。

章烨瑾按着礼数行了礼，笑道：“不急，皇后那边自有皇姐在照料，且孝顺母后也是朕的责任所在。”

“是吗？那皇帝便坐吧。”太后虽然是浅浅地笑着，但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章烨瑾，态度极其轻蔑。

章烨瑾也不恼怒，坐下后便看见不远处的佛像。这佛像不偏不倚，就在整个内殿最显眼的地方。且这玩意，微微闪着红光，看着诡异的很，看久了章烨瑾都觉得有些不痛快，便问道：“母后最近很信神佛？怎的把佛像都挪到内殿里面来了？”

太后缓缓道：“人老了，心里总要找个东西靠着，不然总觉得空落落的。”

“是吗？”章烨瑾嘴角有一丝讥笑，他转头以探寻的目光看着太后：“以前母后最鄙夷神佛，不想也有这般依赖的一天。朕只知，只有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无比依赖神佛。母后洪福齐天，不必信这些。”

太后闻言，似乎也有了些触动，将猫交给若碧，终于正视了章烨瑾：“神佛有灵，还是要有诚心才是。”

章烨瑾听得这话，脸上差点绷不住笑出来。他的母亲啊，若论其以前的功绩，怕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现在倒在这里说“诚心”，真是搞笑。

“如果神佛若是知道母后连呕血的儿媳都不救，怕是要降罪呢。”章烨瑾漫不经心道。

“皇帝在说什么？哀家怎会如此？”太后似有怒气道。

“那昨夜怎不见母后的太医在玉和宫呢？”

太后并没有说话，只是以一双锐利的眼眸，静静看着章烨瑾。小的时候，章烨瑾最怕太后这一双眼睛，总感觉会杀人于无形。但当年那个孩子总归会长大的，章烨瑾也不怕了，母子二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

若碧怀中的猫咪突然叫唤起来，看着就想逃离人的怀抱，若碧惊得赶紧把猫死死箍在怀里，衣服上还因此被划破了几道。太后收回目光，不耐烦道：“养不熟的东西，丢出去杀了便是。”

“是。”若碧急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