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懿妃（3）(第2/5 页)

“二月初十。”

这句话犹如一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元瑶的心上，鲜血淋漓。她捂着心口，胸口有强烈的窒息之意。

“嘉和十五年二月初十？怎么会是同一天？”元瑶一遍遍问着自己，泪如雨下。

楚温然看着她如此难受，嗓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说道：“当年你醒来之后，只说救你的是章烨瑾，还突然喜欢上了他。太后见状，便直接下令不许我们再提。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瞒着你了。”

“那我问你，在我出事之前，我总是进宫是为了什么？”元瑶的泪水滴落，在衣服上洇出了点点湿意。

“我不知道，”楚温然摇摇头，诚恳道：“你那时时常进宫，借口都是跟着宫中舞姬学跳舞。从没有说去找章烨瑾。所以你说喜欢章烨瑾的时候，我就很奇怪。”

“难道……难道……”元瑶无力地垂下手，瘫坐在地上，那日在幻境里看到赵泽庭的记忆浮现，她的眼神渐渐放空，喃喃道：“我进宫是为了赵泽庭？”

“阿瑶你不要吓我。”楚温然握住元瑶的手，难过道。

沉默的时间里，窗外吹进来阵阵清风，外头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而桌上的纸张也被吹到了地上。

元瑶缓缓捡起纸张，闭目垂泪。而后慢慢起身，渐渐走入内殿。

“你回去吧。”说完，徒留一个背影给楚温然。

自从宫里换了新的帷幔，温岚岚的宫里也终于见了天日。温岚岚少有地在清晨醒来，她坐在床上，任由葛竹为自己换衣服。

“娘娘，这天色还早，怎么就起来了呀？”葛竹像哄孩子一样跟温岚岚说话。

“要出去玩。”温岚岚声音弱弱，眼睛一直盯着锦被。

“太后不太愿意您出宫，而且也免了您的请安，您再睡睡吧。”

“要出去玩。”温岚岚不依不饶。

葛竹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娘娘，奴婢给您做好吃的，您别——”

“我要出去！”

温岚岚忽然抓住葛竹的手尖叫道，声音之大，都惊动了门外在笼子里睡觉的鹦鹉。葛竹看着眼前的温岚岚，倍感陌生。她伺候温岚岚多年，从未见她如此暴戾。

“好，我们出去。”

今日的晨会，元瑶照例说了些场面话，便不再言语。这几日她身子不适，属实没什么精力跟这些人费口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估摸着时间，正想着散会，却见到了葛竹扶着温岚岚走进殿内。

“稀客啊。”宸妃见温岚岚慢慢走进来，不禁低声感慨道。

葛竹扶着温岚岚，教她慢慢行礼，说道：“参见皇后娘娘，懿妃娘娘身体有恙，奴婢只能带着她这样向您请安。”

元瑶并没有责怪，只说道：“起来吧，赐座。”

第一次见到温岚岚，元瑶觉得倒是个清净素雅的女子。一身月白色宫装，发饰也是素雅，整个人静静坐着，倒如娇花照水般沉静娴雅。若不说心智弱小，谁又能看出来呢？

“怎么今日来请安啊？”元瑶关切道。

“伞，伞。”温岚岚喃喃道。

葛竹解释道：“愫瓷姑姑已经将伞还了回来，但娘娘一直以为没还，奴婢解释过许多次，但都无法。”

“无妨，让愫瓷再拿一把给她就是了。”元瑶听着这个理由，倒觉得有些可爱。

温岚岚此时突然转头，愣愣地看着元瑶，说道：“饭，吃饭。”

“莫不是要同本宫吃早膳？”元瑶看向葛竹，颇为诧异，而后者向她投来确定的眼神，

宸妃见状，拿着帕子捂嘴轻笑，说道：“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懿妃不光出来，还要同皇后娘娘吃早膳。既如此，那臣妾们，就告退了。”

元瑶点点头，说道：“也好，你们先散了吧。”

众妃散去，元瑶带着温岚岚一同去了偏殿，愫瓷传人将早膳一一端了上来。葛竹则是熟练地拿起碗筷，准备喂温岚岚吃饭。

“懿妃每次用膳，都是你这样喂予她的？”元瑶问道。

“是，”葛竹点点头，“娘娘一直都是呆滞状态，所以奴婢会帮她处理一切事情。”

“宫里换了新的帷帐，懿妃用的惯吗？”

喂到嘴边的汤汁，有一些渗了出来，葛竹拿起帕子给温岚岚擦了擦，然后感激地看着元瑶，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懿妃娘娘很是受用，这几日都安睡了不少。”

元瑶吃了一口笋丝，说道：“本宫昨日想着，不如去宫外找些名医，给懿妃诊治一下吧。”

葛竹闻言，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但给懿妃娘娘诊治的太医是太后一手钦定的，这样贸然请了别人，怕是太后要怪罪。”

元瑶笑了笑，安抚道：“你放心，本宫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只是私下给懿妃瞧瞧。反正后宫太医无用，若是外面的名医瞧出些眉目，也是件好事。”

葛竹听了颇为感动，她放下碗筷，跪下道：“奴婢替懿妃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快起来，”元瑶示意愫瓷扶起葛竹，理解道：“我知道人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所以我不逼你。但是只要本宫能帮的，定会帮的。”

说完元瑶夹了一些笋丝，放到温岚岚碗里，关切道：“快吃吧，吃完了若想在玉和宫待着也无妨，只是本宫要去内务司一趟，不能陪懿妃了。”

“哥哥，哥哥陪。”温岚岚呆呆说道。

哥哥？元瑶听得疑惑，她记得温开宇不是只有温岚岚这一个女儿吗？于是开口问道：“懿妃还有兄长吗？”

葛竹起身，给温岚岚喂了一口白粥，说道：“其实也不算是哥哥，懿妃娘娘说的那个人，是温大人早年从外面捡来的弃儿，取名为景戋，一直跟着大人。因为比懿妃娘娘大了几岁，所以一直管他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