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事
接下来三日耶律沁没有丝毫要发动攻击的迹象，而这边的陆林凡急的如同热锅的蚂蚁。按照加急信的速度，东都那边应该受到并回了信。可是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看着已经熬不过两日了。
“小少爷你快住手啊”帐篷突然外传来陆岚的惊叫，陆林凡连忙跑了出去。
只见陆林晚双手沾满血，还冒着热气，地上倒着她最爱的那匹马。因带着鬼面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在陆林晚的眼中能清楚的看到决绝。
“少将军，小少爷杀了自己的马，说给大家吃肉......”陆岚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旁边围着看的士兵一个个都红着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极力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陆林凡看了眼装作满不在意的陆林晚，一句话也说不出，别过头缓了半天“让厨子好好做顿饭给大家吃。”继而顿了一下“陆林晚，你给我进来。”
“我才不进！”说完转身奔向远处，身影在白晃晃的强光下渐渐消失。陆林凡叹了口，不放心的跟上。
在营地不远处土丘上发现了陆林晚的身影，孤独的坐在枯树下，青铜鬼面扯了下来被丢在一边。陆林凡没吭声，挨着坐了下去。
“哥，现在怎么办？”
“明天只能再去城里借点粮食。”
“今天我和陆岚去问过了，没人愿意借，都说西戎已经退了没有理由再给我们粮食了。”陆林晚讥笑一声“真薄情”。
“别多想，明天叫人把我的马也杀了给士兵。”
“别！你还要靠它帮你杀敌，我的说到底也就是个玩物。我连上战场的资格也没有，要再好的马有何用。”
陆林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陆林凡心揪着疼，“回去让爹给你挑匹更好的”。
“嗯......”
两人没在开口静静坐了一下午。
两日后的清晨，迎着黎明耶律沁的部队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在西关城外盘旋。放眼看去很明显，耶律沁没有拿出他全部的实力，人数上和陆林凡想必仅仅才一半，耶律沁还在试探。可是对陆林凡来说，这个试探是在把他逼上一条绝路；如今粮草短缺，他根本无力对付耶律沁的游击战。
但如今的窘况容不得陆林凡有任何迟疑。平淡的穿上铠甲准备好一切，御马伫立在队伍前。深吸一口气，从肺腔发出怒喊“所有将士听我命令！这一站只准胜不准败！”。身后是震耳欲聋的的回应。
“冲啊！”顷刻间所有人拼尽全身的力气冲进敌阵，漫天飞舞的黄土混着年轻的气血笼罩着整个西关。城内家家紧闭门户，满城寂静无声。此刻西关城外在慢慢变成一座血池，几日未曾完全饱腹的士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奋力抵挡西戎的铁骑。
战争开始片刻，陆林凡遇到了劲敌。他的招式被面前名叫琅桦的西戎大将近乎完全识破，每一次的致命攻击都被巧妙躲避。而琅桦的攻击却是刁钻的，招招直冲陆林凡的要害。一时间，陆林凡有些招架不住。
缠斗之际，忽然琅桦眼神一凛，提刀向陆林凡所御之马砍去，猝不及防陆林凡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因后背着地陆林凡微微眩晕，琅桦借机再次发起进攻，大刀直朝陆林凡的面门劈来，然而陆林凡没有一点躲避的力气。
“铛”兵器碰撞的声音震得陆林凡耳朵生疼，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拉着他起身，抬头看是陆林晚。
“你怎么......”话音还未落琅桦的夺命弯刀刀冲着二人扫来，两人勉强躲开。回头看，陆林晚右手虎口正流着血。琅桦的攻击着实凶狠，先前替陆林凡挡掉的那一下虎口直接被震裂。
陆林晚没有丝毫的畏惧，掀开鬼面一角添了下伤口，血腥味直冲鼻腔唤醒了她潜在的胜负欲。
“哥，这个人不简单。”
“小晚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陆林晚没吭声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手中的剑已经对准了琅桦。
看着有些瘦弱的陆林晚，琅桦满不在乎，讥笑后摆好随时攻击的状态死盯着两人。
风扬起，卷着狼烟盘旋在三人附近。
“唰”琅桦先发起攻击，刀锋席卷着尘土直劈向陆林凡。一个侧身陆林凡躲掉攻击，同时手中的铁剑已经划破琅桦的脸颊。英俊的面容带着伤痕更添几分帅气，琅桦微微有些错愕，擦干血迹，眼神里透露着凶狠。对峙期间余光瞥向陆林晚，瞬间改变攻击方向。
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陆林晚没有慌乱，欲要侧身躲开。而琅桦早料到陆林晚的躲避方向，和陆林凡的简直一模一样；刀势未完全落下，朝着反方向横扫而过。
陆林晚反应很快躲掉了对要害部位的攻击，“咔嚓”鬼面碎了小半块，清秀的面容隐隐露出。琅桦笑放肆笑起来，没料到对手竟是个玉面小生。这一笑彻底惹怒了陆林晚，这简直就是嘲讽。
看到陆林晚激起的胜负欲，陆林凡知道已经拦不住了，索性任由她肆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对于陆林晚上战场他怕的不是受伤，因为陆林晚有绝对的实力，他怕的是她无法对敌人做到完全的无情冷漠，而到最后会被反击。
“喂，黑大个你叫什么？”陆林晚的声音里带着玩弄。
对于黑大个这个称谓琅桦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琅桦。”
“好，黑大个接下来有你好看的。”
“......”
话音未落剑已经朝着琅桦刺去，陆林晚的一招一式都在跟着琅桦的攻击而变。看似柔弱的剑下，藏着力道，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忽然远处副使冲陆林凡喊道：“少将军，西戎人撑不住了！”。环顾四周西戎士兵正在节节后退，陆林凡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拿下琅桦，这一战才算完全胜利。
“小晚，换我来！”说着欲要和陆林晚换位。
缠斗中的琅桦也注意到了此时的处境十分不利，寻找机会离开，但奈何陆林晚的攻击速度着实快让他有些疲于应对。
趁陆林晚后退躲攻击时，琅桦踢起脚边的尘土延缓对方攻击速度，飞身跃上马背向后撤退。待尘土消散后，陆林晚不甘心准备追上去，刚骑上马一支飞箭直冲她而来。躲掉后，再次回神，琅桦已经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再追也无任何意义，陆林晚十分不甘心。
这一战算是胜利，虽然没有擒住对方的主将，但此次也算是给耶律沁一个打击，让他知道陆林凡的能力并不亚于谢云。
战后的营地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氛。喜悦和痛苦围绕着所以兵将，即使胜利目前最大的难题还是粮食短缺。陆林凡不知要拿什么来慰问，一筹莫展之际陆林晚前来寻他。
“哥，明日我回东都找爹爹去吧。很明显耶律沁留了后手，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再次随时发动攻击。而且，我们已经食不果腹了。”
“嗯”，陆林凡点点头“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有让你回去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了？”
“爹，即使无法给我们提供帮助也会回信说明。你算算这都几天了，送信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我怕，爹在东都是不是出事了。”
听完，陆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应该不会的，即使出了事舅舅也会帮忙的。”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