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盈盈
禹若冰说到这里，接过罗莉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又接过秦苏怡递过来的餐巾纸擦拭掉嘴角上的水珠，向大家问道：“这会儿你们该弄懂了我为什么啰里吧嗦地绕来绕去讲了那么多了吧？”
仨美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摇了头。
“嗨，你们真像俗话说的……人越漂亮就越没有头脑！”他本来是想责怪她们是“胸大无脑”的，话到嘴边想想这话不雅，而且极容易引起误解，于是临时改了词。“你们仔细想想，从最原始的中国‘三合土’，到‘罗马砂浆’，再到现在的水泥，前后历时多少年？”
“起码得两三千年了吧？可是，这又与我们现在议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曹盈盈大胆地反问道。
“你们好好想想，就是那水泥，配方不算复杂吧？为什么在几千年才真正成为如今必不可少的建筑材料？”禹若冰提示说。
“我晓得，是因为……因为在那个阿斯谱丁在两百年前才获得专利！”曹盈盈自作聪明地抢答说。
禹若冰气得直摇头说：“我再问你，阿斯谱丁为什么把他的水泥厂弄得像监狱？”
“那是因为当时英国的专利保护差，就和我国前一段时间那样，保护知识产权的力度不够。”曹盈盈自以为是地回答道。
禹若冰气得不轻，忍不住伸出食指来要戳曹盈盈的额头，却被她轻巧地躲过去。小嘴里还嘟囔着说：“不就是他拿着原料配方和烧成温度当宝贝嘛。”
猛然间，曹盈盈联想到一个问题，失声嚷道：“啊哈，我明白了哦。禹老师，你是说，这配方很重要？”
“孺子可教也。”禹若冰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们想想，水泥那么简单的‘三组分’结构，尚且前后历时上千年，又有多少人穷其所思，才完善了配方和工艺，如今要把那么多花岗石尾矿砂妥善处置，你们以为就是简单地把它们通过高温熔融那么轻而易举吗？”
“你是说，要争取拿下九莲的四千万，单凭一个建议是痴人说梦，必须要有处置花岗石尾矿砂的配方和工艺才行？”秦苏怡也明白过来了，嗔笑着埋怨说：“早知如此，你直说不就得了，干嘛那么弯弯绕、绕弯弯的，差点儿把我们都弄糊涂了。”
禹若冰干咳一声，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们的念头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差不多，你们还不得喷唾沫星子把我活活淹死啊。”
“说谁呢，你才是癞蛤蟆！”她们仨笑骂道，一起上前把禹若冰团团围住要采取“行动”。他一边往旁边躲，一边嘻笑着嚷道：“男女授受不亲，君子动口不动手哟。”
嘻闹过后，禹若冰正色提醒说：“妥善处置存量巨大的花岗石尾矿砂，应该是一个系统工程。这就不仅要找到合适的配方和工艺，还要进行成本核算的调查研究，看看县政府给的两千元处理一个立方的尾矿砂够不够，利润大不大。在商言商，如果不能盈利，谁也不肯赔本赚吆喝。否则，不仅后面难以为继，而且我们成立这个公司，可不是为了散财哦！”
秦苏怡点头称是。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禹若冰继续说道：“存量近两万立方米的尾矿砂，即便是我们有能力进行处理，那么多处理后的东西往哪儿放？难道说把它们‘归还’给九莲山？”
“唉呀呀，好麻烦哟！”罗莉的欣喜与热情顿时消散，带头打起了退堂鼓：“依我看呐，咱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喽，直接把刚才讨论的构想给他们县里，让他们去捣鼓去呗。”
“那可不行！这么大的便宜不能白让他们占了。”秦苏怡连连摆手。她这个“钱串子”咋能轻易放过一个能赚大钱的好机会呢。
“那也不行，这也不行，该怎么办才行呢？”曹盈盈有些急眼地叹问道。
“矛盾要一个一个地解决。如果想拿下九莲的四千万，摆在面前的障碍有两个。 头一个是用熔融法处置尾矿砂的配方和工艺，我们可以自主搞研发，也可以像和市医院合作那样，找铸石那样的类似企业合作搞研发。”秦苏怡略微沉思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把目光投向禹若冰，征求他的意见。“不论是选择哪一种方式，都需要动用公司的流动资金了，而且数额可能不会太少，估摸着得几百元吧。”
禹若冰还没有表态，她又补充说道：“找企业合作，还有一个后续问题需要考虑，那就是研究成果、也就是配方和工艺出来之后，归谁所有？这就牵涉到九莲的那四千万，将来如何分配的问题了。”
禹若冰十分欣赏秦苏怡这种认认真真的态度，微微顿首刚要表态，一直在摆弄笔记本电脑没吭声的罗莉举手说：“我刚才查了一下，这‘铸石厂’还会不会有其它名字？”
“不晓得。”包括禹若冰在内，大伙儿都摇摇头。
罗莉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屏幕对着大家，然后说道：“我刚才快速浏览了一下，类似铸石行业的厂子或公司，在全国很少，尤其是在你们省里，压根儿没有找到一个。这样的厂子大都建在偏远省份的偏远地区。”
“这也不奇怪。”禹若冰想了想，分析说：“铸石，顾名思义就是把碎石熔融，再铸造成型，而石头的熔融温度是七百至一千摄氏度，这就需要耗用大量的能源。如果像炼铁那样使用焦炭或煤炭、油，势必会产生大气环境污染。如果使用电炉，那耗电量也太大了。一般的地区容纳不下这类企业存在。”
他在当年采访过几家铸石厂，规模普遍较小，两三台窑炉，包括看大门的也就是二三十个人，而且多是在较为偏远的乡镇建厂。即便是这样，用焦炭炉熔铸的浓烟迷蒙，用电炉熔铸的耗电量过大，顶得上镇里居民生活用电的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