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变故

我叫杨凌，籍贯湖北，从小家庭和睦，不愁吃穿，父亲杨涛，本是教师，母亲王月霞，是护士，198年，新中国改革开放，开始实行承包制和双轨制，吸引了无数人从事商业。我的父母经过再三思考，决定辞去铁饭碗，下海经商。父母变卖家产，来到了广东珠三角，从事钢铁行业，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钢铁厂。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又占了改革开放的东风，所以钢铁厂办的风生水起。

因为变卖了家产，输不起，所以父母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钢铁厂。一直没有孩子。转眼来到了九零年代，我出生了。父母整天忙着钢铁厂的事，对我的教育十分松懈，读小学时，我经常跟同学打架，那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无伤大雅，每次打架，老师叫家长，父母都以赔钱了事，只是回家了总免不了一顿胖揍。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我也上了高中，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留着爆炸头。非常自信。我经常逃课，打架，调戏女生……是学校出了名的霸王。只不过，高中打架就是几个大小伙子之间的事了。年龄大了，涉及到了法律，父母就不能事事为我处理了。父母从小对我不够关注，小时候的我，还听一些他们的话。长大后，就不再听了，加上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他们说一。我一定说二，打我我就跑，反正他们都追不上我。所以我在高中就进过少管所。身边的人都说，我父母为人不错，只不过教子无方，家里出了个败家子。

200年，金融危机到了，家里也被这场灾难波及，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工厂被查封了。父母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家里每天都有要债的工人和供应商。父母不堪打击，在一个夜晚，双双跳了楼……救护车过来后，将父母带去了医院，我坐在手术室外，盯着手术室的门。祈祷着父母都没事，只是手术室的门打开后，出来的是医生，他们对着我摇了摇头，就将父母送进了太平间。

十六岁的我，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失去了家，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我四处借钱，想把父母好好安葬。我找了以前和父母合作的叔叔伯伯，找了工厂的经理。没有人借钱给我，甚至有人将我臭骂一顿，说父母欠钱不还，一死了之，不负责任。

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花坛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我抬头，是刘叔叔，他也是下海经商的，只不过没有多少经商头脑，他的工厂很快倒闭，父亲跟他关系一直很不错，在他破产以后，把他招聘到钢铁厂里，做了总经理。

我看到刘叔叔，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说：“刘叔叔，我爸妈，他们，他们……”我泣不成声。

刘叔叔拍拍我的肩膀，说：“凌子，我都知道了。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自从金融危机后，我也一直躲着，白天怕被人发现，只能半夜来找你。”

我说：“刘叔叔，他们也在找你？”

刘叔叔说：“工厂的人都知道我跟你爸爸关系好，找不到他，当然会来找我。”

我六神无主，只是呆呆的看着刘叔叔，眼泪止不住的流。

刘叔叔又说：“凌子，咱们把你父母的后事处理了吧。”

趁着天黑。刘叔叔陪我找了殡仪馆的车，把父母拉去火化了。天刚亮，我和刘叔叔来了珠江边，我用一个小袋子，把父母的骨灰装了一些，挂在了脖子上。其他的，都洒进了珠江里。

办完这些事后，我跟刘叔叔在路边的早餐店。一人点了一碗面。

刘叔叔问我：“凌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走，去其他地方，我准备去……”

还没说完，刘叔叔就打断我后说：“凌子，不管你要去哪儿，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随后，把他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张纸，然后说：“凌子，这是叔叔的电话，叔叔不会换电话号码，你要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家里你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我会想办法帮你处理掉。”

我看着刘叔叔说：“刘叔叔，这钱我不能要，昨天晚上，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没有你，我父母还躺在医院的……”

刘叔把钱塞到我的口袋里，说：“凌子。你爸爸是我的好朋友，他帮了我很多，你不用跟我客气，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给叔叔打电话。”随后，刘叔叔低着头走了。

我看着身边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么大的城市里，我孤零零地站着，心中满是迷茫和无助。回忆起父母在世时的一次谈话，他们曾经提到如今的福建正蓬勃发展，前景一片光明。当时，父母还曾有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趁着这股发展的热潮，到福建投资兴建一座工厂。毕竟那里是沿海城市，有着良好的发展环境和更多的机遇。

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车站。经过一番询问，我购买了一张前往福建的车票。登上大巴车，我紧紧地捂着口袋，里面装着父母的骨灰和刘叔叔留给我的那笔钱。我裹紧了身上的衣物，靠在车窗上，目光凝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不安。随着车辆不断前行，离福建越来越近，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父母双亡的痛苦。但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我，必须得坚强。

三天后，我终于到了一千公里以外的福建福州。这里是福建的省会，机会肯定很多。我下了车。还好，这里的温度和珠海差不多，。我出了车站。就一家一家的找工作。

第一家是个面馆，我问老板：“老板，你们这儿招人吗？”老板看了我一眼，说：“走开啊，绊尾。”我继续往前走，往前问。但是没有一家愿意招我，甚至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都赶我走。路过一家水果店，我在玻璃门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爆炸头，花衬衫，牛仔外套，喇叭裤。我现在的形象，看着实在不是一个会好好工作的人。于是我找了一家理发店，想把头发剪了。走了几分钟，看到了一个理发店，不大不小，五六面镜子，五六张椅子，旁边摆着一张破旧的沙发。现在已经不能挑了，说着，我走进了理发店。刚推开门，一个同样爆炸头的女生问我：“帅哥，理发还是洗头？”

我回答：“理发。”然后她就把我带到了楼上，给我洗头发，期间她问我：“帅哥，你想理个什么样的发型啊。”

我说：“越短越好。”

她又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回答：“嗯，不是。”

她又问：“那你来福州做什么呢？”

我说：“找工作。”

她一听又说：“找工作？那你可以在我们店里工作啊，我们这儿招人。”

我听后没有说话。洗完头，她把我带到了楼下，让我坐下。她又问我：“理得越短越好？”

我点头。我心里在想，刚到福州，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如果住宾馆，刘叔叔给的钱，住不了多少天。算了，那就在这儿了。于是，告诉了正在用推子给我推头发的女孩：“我想在这儿工作。”

那女孩说：“行，理完发后我就告诉店长。”

理完发的我，看着精神了不少，然后跟着女孩去找店长。

就这样，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在理发店做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