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划策
苏念一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却充满力量：“三皇子过誉了，我说的这些没有付出过实战，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我自己研制了一款预防时疫的方子，我院子的丫鬟和音华都在服用，还，还有凌云也服用了。 ”苏念一说到凌云时偷偷看了楚暮然一眼，见他脸色如常，便继续说道
“我觉得效果还不错，我每日都去看望音华的弟弟，到目前为止音华与我都没有被感染。”
“这款方子的药材均是我根据娘亲留下的古医知识精心挑选搭配，结合时疫特征配制的，可以提升人体免疫力，抵御邪风侵袭。”
苏念进一步解释道，言语间流露出医者的严谨与自信，“凌云服用后亦是安然无恙，可见其确实有一定功效。我本想将此方献于官府，以救治更多百姓，但考虑到未经过大规模的验证，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先在亲近的人中试用，待效果稳定后再推广。”
谢以宣听罢，微微点头，对苏念此举表示理解与赞许：“念一姑娘可否将此药方赠与我一份。”
楚暮然闻言看向了苏念一，他很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毕竟刚才她是直接端了一碗汤药在他面前的。
苏念一认真的回答：“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所以同样的药物，效果也会不一样，三皇子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冒然尝试的好。”
谢以宣听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念一姑娘考虑周全，本宫佩服。确实，药石之物关乎人命，不可不慎。不过，我身边正缺你这样懂得医理之人，若日后有需要请教之处，还望念一姑娘不吝赐教。”
楚暮然心中一笑，他谢以宣身边会缺人？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苏念一闻此言，略微迟疑后，温婉回应道：“三皇子谬赞了，念一只是略通医理，如若真能帮到三皇子，自当尽心尽力。至于这药方，我可详细解析其药性及适用情况，但是否适合三皇子还需由专业的御医判断后再定夺。”
如此，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巧妙地避开了直接赠予药方之举，显得既有原则又不失礼数。
“对于葛严的安排，三皇子有何打算？”楚暮然不愿让谢以宣继续在苏念一赠药的问题上纠结，遂转移了话题。
谢以宣闻此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虑，这个问题的确棘手：葛严虽是父皇指派来协助自己防治时疫的重要人物，但他实质上隶属于大皇子麾下，让他参与工作，难保不会心生异志；若不启用他，又无法向父皇那里交待得通。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谢以宣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葛严虽是父皇指派而来，但其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一旦在关键事务上出现差池，后果恐不堪设想。”
“不如，让他负责城外的时疫防治，同时加强对其行动的监控与约束，确保万无一失。”楚暮然习惯性的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淡淡的说。
谢以宣听罢，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不错，既顾及了皇命又兼顾了实际，如此既能展现公正无私的一面，也能防止可能存在的隐患。不过还需提防大皇子和二皇子可能会有的动作，咱们须得步步为营，做好防范措施。”
“从当前态势来看，疫情尚未大面积爆发，已确诊的冯太医等病例已自觉居家隔离，音华姐弟病情也明显转好，正处在康复阶段，对源头的控制……”
谢以宣评估后认为，目前上京城内局势尚算稳定，若过早启动大规模防疫行动，恐怕会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
“世子爷。”凌霄面容严肃地步入房门，目光投向楚暮然。
凌霄素来沉稳持重，若非遇到重大变故，断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发声。
楚暮然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前说话，凌霄看了苏念一和三皇子一眼，并未开口。
纵然有皇子在场，可他只听命于楚世子。
“无妨，你直说即可。”楚暮然吩咐道。
“回世子爷话，城中几家大的医馆一时间徒增了很多病人。”
“什么？此话可属实？”谢以宣惊得站了起来。
“回三皇子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因有几名病人曾在城中几大医馆就诊过，眼下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又心生恐慌，一时涌入医馆求医问药，许多百姓不得不在医馆门口等待。”凌霄垂眸禀报。
楚暮然微微眯起眼睛，沉稳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情要分两方面来看。”
“若各医馆中就医的确实是患病的百姓，那么说明时疫已经开始流行了。”
“若涌入医馆的并非病人，那我猜想其中必然是有人借此机会扩大影响，以此手段搅动人心。只是到底是谁会有如此作为，目前尚且无法得知。”
“城中百姓对医馆的态度如何？”谢以宣问道。
“开始时不少人并无恶意，只因害怕染病而四处寻找偏方草药。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医馆，其中难免有人心生恐慌，开始出现骚乱。有人趁机哄抬药价，更有甚者趁机滋事。”凌霄一一回答楚暮然的问题。
楚暮然眸光微沉，这场风波看来不小，若不能妥善处理，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三皇子。”楚暮然斟酌着开口，“此事恐不宜再拖，应该要提前采取行动。”
谢以宣微微颔首，他眉宇间也露出些许忧色。虽然眼下局面看似平稳，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机生事。
他凝眉思索片刻，方才道：“传令下去，让各街巷的守卫加强巡逻，对可疑人员严加盘查。另外让府兵在城门口增设关卡，严防不明人士进出城。”
谢以宣的侍卫领命而去。
苏念一也觉得应当尽早着手准备，否则一旦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就麻烦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做好防护措施，尽量避免无谓的人员流动。
“葛严那里的工作，你也要赶紧去安排一下才好，迟则生乱。”楚暮然再次提醒道。
谢以宣闻言立即起身，“那我便先告辞了，此事还需有劳苏三姑娘。”说完向他们二人微微一鞠。
苏念一慌忙站起来，避让到一边，她哪敢受皇子的礼。
楚暮然端起一杯茶，茶杯挡住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谢以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一肚子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