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倾诉
在槐树荫下，凌霄与凌云并立观望着逐渐冷却的现场气氛。
凌云轻轻推搡了凌霄一把，说道：“你去劝慰一下苏三小姐，让她多了解了解咱们世子爷的优点。”
凌霄闻之，连连摇头摆手，脸上流露出几分惶恐，“这差事我可不敢接，何必自找无趣呢！要劝，你去劝吧。”
凌云则回应道：“我又不像你那样擅长察言观色，每次都能精准地把赞美送到人心坎上，拍马屁都能正好拍到马屁股上。”
“说什么拍马屁，那分明是洞察时局，顺势而为的道理，不过这话跟你说，只怕你也不太明白。就拿现在的情境来说吧，他们看似剑拔弩张，但结果会有惊无险。”凌霄老神在在的说。
“为什么？”
“因为最先败下阵来的肯定是咱们世子爷。”
“绝无可能！咱们世子爷面对千军万马时”凌云斩钉截铁的说。
她不知晓？她那般九转回肠的心思怎会不知晓，楚暮然听闻此言，只觉心尖处传来一阵绞痛，那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反而迫使他低低的笑了。
楚暮然向前迈进一步，微妙地拉近了他与苏念一之间的物理距离，“你说你不知晓，姜世荣对你的一片痴心，你知晓。”
“柏景琛矢志不渝，一心只想娶你为妻，你也知晓。”楚暮然步步紧逼，言语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度，而苏念一则如受惊的小鸟般，步步后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我赠予你的绒花，寓含着我未曾明言的心意，你却声称对此并不知晓！难道非要我直截了当地站在你的面前，将”
将这份情愫倾诉而出说我喜欢你，你才知晓吗？
楚暮然握住了苏念一的双肩，不让她有退后的机会。
可最后那句话他终是没敢说出口。
苏念一在楚暮然炯炯的目光下，心跳如擂鼓，脑子里被他的话震得嗡嗡作响，她对楚暮然的感情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很难精准的去描绘，她一直仰望着他，有害怕，有期待，有一点点欢喜，那种感觉是不同于对柏景琛的单纯的喜欢。
被自己一直仰望着的人所在意，苏念一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丝甜意，想到此她的嘴角不自觉得勾勒起一抹淡然笑意，她垂下眼帘，睫毛在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楚暮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苏念一嘴角的笑意，这抹笑瞬间融化了他刚才冰冷的心，看来她对自己也并非全然无感。这种想法让他心头犹如注入了一股暖流。他凝视着苏念一的侧颜，那如画般的容颜在树荫斑驳的阳光下下显得更加动人。
她抬起头，迎上了他那炽热的眼神，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楚暮然的感情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亦或是不知如何回应这份深情。
“你什么？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像锯了嘴的葫芦。”见她一副小女子的羞态，楚暮然刚才压在心里的火已经消了一大半了。
苏念一闻言，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楚世子往日里惜字如金，才真正的像锯了嘴的葫芦，今天怎么这么能言善道的。”
楚暮然看着苏念一笑颜如花的样子，有一阵的愣神。随即认真的说道：“苏三姑娘，以前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总有一层薄薄的纱未曾揭开，以至于你对我有所躲闪。”
“此刻，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承诺，只因时机尚未成熟。但我楚暮然向来视承诺为金，凡出口之言，必定付诸实践，我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楚暮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坦诚。
苏念一脸颊微红，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楚暮然鼻尖萦绕着一抹淡雅的香气，既非浓重脂粉气息，亦非熏香之味，却难以名状的宜人。看着她的脸颊上晕染着一抹疏淡红霞，楚暮然垂下头颅，暖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这般情境带来的微妙暧昧，令她更加娇颜生晕，她退后了两步，不觉间微微侧首避开了这亲昵的距离。
“凌云。”他沉声呼唤。
“属下在。”回应如闪电般迅速，凌云瞬间从槐树背后闪现，单膝跪地立于楚暮然身侧，其动作之快，苏念一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武艺超群可独当十夫，日后他将守护在你身边，凡你遇到任何困扰与难题，都可向他求助，他会立即通报于我。”
凌云心中暗忖，楚世子早在此之前便已将自己的存在隐秘地安排在苏三小姐身边，如今此举不过是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使得监视变得合情合理。不得不佩服楚世子这番手腕确实高明至极。
苏念一虽然被这突然出现的暗卫吓了一跳，但见凌云这身手，必是高手无疑，这楚暮然还真是大手笔，居然把他的贴身暗卫派给了自己。既然他舍得送，那她且有不收的道理，况且人家楚暮然并未要征求她同不同意，这是强制性的给予。
“楚世子，我”苏念一心里真想着怎么回应楚暮然，“谢谢”二字在此时就显得很苍白。
“今日你应是疲倦了，快回房中休息吧，我这边尚有公务需处理，倘若有事需要协助，随时唤凌云前来即可。”楚暮然未待苏念一言毕，便已转身离去。
更准确地说，他是匆匆逃离的。刚刚对苏念一所表达的情感，比他一个月的话语总和还要丰富，他不敢倾听苏念一接下来的话，唯恐其中包含着拒绝，那对他而言，无异于心上插刀。
他一直以为万事都有其道，只要他肯悉心钻研，总能得其法，可唯独这女子的心，让他难以捉摸。
他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
因此，他选择了仓皇回避，至少在当下，他已经把心意坦露无遗。
剩下的就交给苏念一慢慢消化了。
凌霄快步跟上楚暮然，他心里暗自想到，他们世子爷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爱和别人说话，对着苏三姑娘不是挺能说的嘛。
但苏念一这丫头也忒不知好歹了，世子爷瞧上她了正是她天大的福气，上京成里多少姑娘心里念着世子爷呀，世家子弟中像世子爷这么大岁数的，房中不知道都收了几个通房了，连三皇子都有两三个，只有他们世子爷，从未传出过任何风花雪月之事，如今仍是孑然一身。上京城中甚至有楚世子有龙阳之好的传闻。
就这么一个冷淡到几乎冷血的人，却对苏念一这个小丫头动了心思。
哎，真是应了那句老古话：一物降一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