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特训第一天

“集合！”随着卡休老师一声令下，三十五名学员推推搡搡开始列队。按高矮排列后，石长生再一次难堪地排在最后一个——艾薇儿后面，又是一阵笑声。但这并没有影响石长生的心情。他看看自己身上天蓝色的崭新校服，闪闪发亮的校徽，知道自己终于步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特训班不是在操场上进行训练，而是在一间独立的约两千平方米的训练房内训练。三十五名学员排成五行，前方站着挺拔英俊的卡休老师，他左侧是霍真老师，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卡休老师右侧一个美女老师，成熟靓丽的面孔，天蓝色的紧身制服下曲线毕露，面上是和蔼的笑容，一条洁白的丝带将金黄的头发盘在脑后，背着双手直立在学员们面前，英武而美艳，蓝宝石般的眼睛一扫，所有的学生都觉得她仿佛在亲切地望着自己，于是身躯挺得更直了，努力要在这美女老师面前做个好表现。霍真老师时不时斜上她几眼，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卡休老师训话了：“各位，欢迎你们加入我们明珑学院第五期特训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是我们的风格，训练最好的军事人才是我们的宗旨。希望大家不仅能严格遵守我们的校规，学好自己的课程，同时也能对自己严格要求，不断地向更高的目标看齐。从今天起，你们的主课老师由我和霍真老师担任。我身边的这位女老师名叫索菲雅，是你们的辅导老师，同时她也是你们的保健员、生活护理员、技术顾问……”

一边的霍真老师插了一句：“简单地说就是保姆。”学员们一阵哄笑，卡休老师和索菲雅老师哭笑不得。索菲雅老师狠狠瞪了霍真老师一眼。卡休老师不理霍真，继续道：“总之，有任何生活上的问题，包括要补课和进行技术咨询，都可以找索菲雅老师。”

霍真老师又插口道：“不过，不许向索菲雅老师打小报告，有什么状要告的话可以来找我。另外，索菲雅老师是很忙的，不可以鸡毛蒜皮的事也去找她。明白吗？”

听了霍真的话，索菲雅老师脸上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但也没有反对。卡休老师道：“从现在起两周内，是你们的体能训练期，也是让你们适应和熟悉学校环境的时间。特训班的训练是非常紧张和严格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今天的课程由霍真老师给你们担任主教老师。”继而转向霍真：“霍真老师，你开始上课吧。我和索菲雅老师先去整理一下学员档案。”

说完卡休与索菲雅老师并肩离去了。走了老远，霍真老师的目光还停留在索菲雅老师的腰肢和臀部上，眼睛放光，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上前几步，面上神情一下变得恶狠狠的：“菜鸟们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外面本事怎么了得，进了这里，一切就得从头开始！你们现在统统都是垃圾废物，天残地缺。我的责任，就是把你们这些糊不上墙的烂泥捏出点人样来。明白吗？”

“明白！”学生们对于霍真老师这种带污辱性的开场白显然不满，稀稀拉拉地应道。霍真老师怒道：“干什么，没吃饭呀，大声一点！”别看霍真老师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严肃起来倒还真是凛然生威。所有学生身体一紧，齐齐大声道：“明白！”

“这才像样，打起精神来！听好了，不管是上乘的武功还是高级的魔法，还是军事技术方面的职工作，首先都要有强健的身体作支撑，所以体能训练必不可少。你们现在全部给我跑一百圈！”

不待学生们叫苦，霍真老师已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根教鞭，驱赶着学生们沿着室内操场的跑道开始奔跑。于是，紧张的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石长生心想自己不像别人，人家都已经受过一定的培训，而且都有一技之长，自己是全凭运气进来的，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所以训练起来格外卖力，整整一个上午，从长跑到下蹲跳，从体操到队列训练，一丝不苟。霍真老师凶神恶煞地命令学生们毫无间歇地进行训练，动作稍有懒散，立时一鞭下来。他的动作幅度不大，打在身上却格外疼痛，许多学生都鬼哭狼嚎起来。石长生练到快中午时，因为太过疲累，也气力不支，动作有些迟缓，立时被一鞭抽得跳起，只好又挣命训练。一上午下来，人人差不多都挨了鞭子，只有两个人——韩冰与艾薇儿没受鞭刑之苦。最惨的是葛斯，收了他重礼的霍真老师果然对他是加倍“关照”，一上午过去，葛斯脸上身上全是血痕，不知挨了多少下。葛斯心里气得大骂霍真老师是魔鬼，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在紧张的训练中，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有一小时休息与吃饭时间，已经饿得发晕的学生们一窝蜂进了食堂。索伦大叔从打饭窗口伸出头来叫道：“饿鬼们，先把你们的饭卡交上来才有饭吃！”学生们轮流把饭卡递进窗口，索伦大叔在上面画个钩后，将一个饭盘递出来，上面是一荤一素一汤一饭。当石长生经过窗口时，索伦向他眨眨眼，递给他一个饭盘。石长生不解其意，狐疑着端起饭盘离开了。

吃饭时石长生与肖小龙两人坐一张桌子，两人开始狼吞虎咽。肖小龙一边嚼饭一边发牢骚：“奶奶的，这特训班还真不是盖的，训练强度比普通班大了十倍不止，累死老子了。”石长生默不作声，吃着吃着，从饭里忽然扒出一大块肉来：“咦，还有肉哦，太好了。”他总算明白索伦大叔为什么对他眨眼了，原来给他开了小灶。

“哇，太偏心了！”肖小龙二话不说一叉子叉去一大半，“见者有份，阿生，看来你同索伦大叔关系好还真不是坏事，起码一天可以混到两顿好吃的。改天我也要去巴结巴结。”

石长生笑了一下，肖小龙又道：“喂，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有小灶吃，不然让其他人知道了投诉到院长那儿，这小灶就吃不成了。”石长生点点头。

吃完饭，石长生拖着累得散架的身躯一进宿舍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啪的一声，脸上一疼，一睁眼，看到霍真老师一脸怒容地站在床前：“懒鬼，还在睡，人家都去教室上课了！”

石长生魂飞魄散，一个激灵爬起来忙不迭地道歉。他匆匆奔到教室时，所有的学生都已坐好。卡休老师在黑板前严厉地对石长生道：“怎么第一天上课就迟到！石长生，你今天站着上课。如果有下次，我就交给霍真老师处罚你了。”石长生一头冷汗，想到霍真老师是要罚钱的，自己身无分，还欠了霍真老师三百个金币，真不知道霍真老师要怎么对付自己，连忙点头：“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进教室后，石长生径直来到教室后站着。本来因为他矮，是坐前排的，现在正好是站在肖小龙的身后。石长生不禁低声埋怨了肖小龙一句：“你怎么不叫醒我？”肖小龙轻声道：“还说呢，我也是被打醒的，已经被霍真老师罚了一个金币了。”

石长生心想，看来霍真老师是知道自己没钱，才交给卡休老师处罚的。他隐隐觉得霍真老师其实心地也挺不错，虽说吊儿郎当，又贪财又好色，可总觉得比起严肃认真的卡休老师又多了一点说不出的亲切感。

“大家集中精神，现在是化课时间，我们今天的第一课……”卡休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石长生不认识，但卡休老师很快念了出来：“战争！”

“战争的本质由暴力、摩擦与政治三者构成，战争的本质是政治的继续，战争是手段，政治是目的，战争的起因受政治的支配，战争的性质取决于政治，战争的整个过程受政治制约，战争的结局受政治的控制……所以，要懂得什么是战争，就要先懂得什么是政治……”

卡休老师讲的理论深奥难懂，但他非常懂得调节课堂气氛，不停地鼓励学生举手发问，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地进行学习。石长生虽然没有其他人那样良好的基础，但也能听懂个大概。可是他看到其他人在座位上边听边做笔记，心里又急起来，心想自己无论如何得快点学会认字，不然就完了。

不过好在卡休老师讲解得很详细，不只在黑板上写。石长生一时听得入了迷，上午的疲累都忘记了，听着卡休老师侃侃而谈。他发现自己如一只青蛙跳出了井底，看到了无比广大的大地和天空。一个半小时的课程眨眼过去了，门外响起了当当的下课铃。

“好了，大家回操场，继续体能训练。”卡休老师说完这句话，学生们嗷的一声起了哄，一想到霍真老师凶神恶煞的样子，个个都不想回操场，但又没办法，加上卡休老师厉声催促，只得急急地出了门往操场奔去。

化课后是身体柔韧性训练。霍真老师命令学生们吊在一个吊环上，脚架在一根钢管上，身体弯曲，然后靠双臂将身体支撑起来，每人一千次，做不完不许吃晚饭。石长生拼命努力，可是他的身体基础终究没有其他已受过训的学生们好，当他做到五百次时，只觉得四肢如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胸口肋骨痛得几乎碎裂，喉头一股血腥味，几乎要呕吐出来。他咬咬牙，身体支起一半，又无力跌下，实在做不到五百零一个了。

霍真老师走到石长生身边，冷冷道：“怎么了，看你上午还挺精神，下午变死蛇了？起不来是吧，我帮你一把。”霍真老师脚抖了抖，将右脚鞋子脱了下来，把臭袜子伸到石长生鼻子下。石长生顿觉一股奇臭，熏得他差点跌下去，不知从哪生出一股神力，一下把身体支起，头部昂起，大口喘气：“好臭啊！”

“嘿嘿，还是有力气的嘛！”霍真老师穿回鞋子时，所有吊在半空的学生都发出一阵哄笑。这时，霍真老师忽然转过头，看到艾薇儿香汗淋漓，也支撑不住了，但她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忽然罩上一团淡淡的蓝光，又可以继续下去了。霍真老师冷笑一声，走到艾薇儿身后，手指轻轻一点艾薇儿脚心，艾薇儿尖叫一声，扑通从吊环上摔下，身上蓝光立即消失。

霍真老师走到艾薇儿头前，居高临下道：“现在是体能训练，不是魔法训练，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用魔法搞小动作，我就把刚才石长生闻过的袜子塞到你嘴里，让你再也念不出咒来。不许装死，快给我继续！”

艾薇儿一听脸孔煞白，知道自己的小聪明瞒不过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霍真老师。虽然刚才隔得很远，霍真老师那臭袜子的味道她也能闻到，这要是塞到自己嘴里，那自己这几天别指望吃得下饭了。她急忙回到吊环上，老老实实地做起标准动作。

石长生做到五百五十下，直感到头脑发晕，指关节仿佛要断裂，意识慢慢模糊，眼看就要从吊环上跌下了，忽然他感觉一只大手将他扶下吊环，一睁眼，看到霍真老师提着他快要软倒的身体道：“你不用做了，给索伦大叔帮工的时间到了。”

石长生一听如蒙大赦，向霍真老师道谢后，摇摇晃晃出了操场向食堂走去，身后是还在累死累活的学生们羡慕的眼光。他隐隐感觉时间好像还没到，好像是霍真老师发觉他支撑不住了才让他提前离去的。石长生虽然老实，但并不笨，他已经明白，自己进这间学校后，处处在受到照顾，心里不由一阵温暖。

“想不到霍真这小子居然粗中有细。”索伦大叔看到疲累的石长生进来说道，“他知道你跟不上目前强度这么大的训练，放你一马，要不然，别说来给我帮工，你爬不爬得回宿舍都要成问题。”

“想不到明珑学院的老师人这么好。”石长生揉着酸疼的身体说道。索伦一笑：“也不是个个都这么好的。你别高兴得太早，霍真那小子要是坏起来，你有九条命都不够他玩的。”边说边用手掌在石长生背后轻轻揉动。石长生感到索伦大叔的手热乎乎的，揉得很舒服，热气透进身体，又变成一股凉意，全身毛孔都张开了，爽得不知如何形容。

“小子，别睡着了。”看到石长生舒服得闭上眼睛，索伦收回手掌，“快点给我干活。”石长生睁开眼，发觉被索伦按摩几下后，身体又恢复了力气，四肢关节也没那么疼了，连忙给索伦打起了下手。他要做出最好的菜表示自己对学院的谢意，因此格外卖力。结果，吃晚饭时，食堂里一片叫好声，学生们胃口都好得不得了，差点吃得饭不够了。索菲雅老师吃过石长生做的菜后对霍真老师道：“把石长生调到厨房帮忙是我见过的你做的唯一一件像样的好事。”

霍真老师连忙做出一副笑脸：“那索菲雅老师同我约会一次表示奖励好吗？”

索菲雅老师妩媚地笑道：“好……”霍真老师正要高呼万岁，索菲雅老师又接了两个字：“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