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抉择
回去路上。
顾心站在那布告栏前，抬头看着天空，半晌又低头瞥了一眼那几张风里飘摇的布告，心里又不禁回味了这十几年。
我一直以为这是生活在遥远的古代，期待着一份安稳的日子全家和和美美，安安稳稳，无病无灾，静享几十年安稳日子。前世不也是为了这份安稳才投身了教育吗？
马匪啊马匪，一群马匪肆意的摧毁了那个田园梦，一直炫耀去过远方的三爷，抬杠的六爷，钓鱼摸虾的顾谭，还有……这里的父母，脑海中的记忆如幻灯片一样的闪过。
顾心伸手扶了扶那几张飘摇发黄的布告，日期五年了。
爹娘，对不起，我现在有了生活的光——尹琼，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女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我可以等，陪她长大，教她她成熟。还有尹叔，孩儿多谢了他的收留，这些年对我嘘寒问暖，这些年我才能过得这么好，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爹，娘，我想留在这里安享凡人一世。
遇事不决，便问春风，但我念头通达，我只问自身。心里打定主意，顾心快步向铺子走去。
“尹叔呢？”顾心回到铺子看着柜台上的尹琼。尹琼一看是顾心，立刻就从柜台小跑出来：“心哥。爹去送货了，往流心商盟送肥皂去了。”
流心商盟啊，贯穿内外城的大商盟啊，甚至多处城池都有产业啊。四年前，刘氏兄弟的出现让风波小了很多，但因为刘氏兄弟每月只能来一次，所以地痞也就没完全消失。自从流心商盟的出现，对肥皂进行包销，这些地痞才彻底沉浸了下去。
“呐，你的冰糖葫芦。”顾心说完把两串冰糖葫芦递了过去，“这段时间肥皂送的越来越勤快啊尹叔。”尹琼接过一根糖葫芦就往嘴里塞：“呜呜，人家是大商铺嘛。销货量大也很正常啊。剩下那根你吃，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吃过糖葫芦。尝一下很好吃的。”
鼓心低头看着手上带的糖葫芦，愣在了原地，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顾氏捂嘴笑道，“对了，昨天你爹去镇上销山货的时候，给你带了两串糖葫芦呢。等会去村里撞见了顾谭，你给他拿一串，可不能显得你小气呢。”顾心回过神来拉起了尹琼的手，把糖葫芦放在尹琼的手心：“都给你吃，这可是木枫果做的，过了第一道风霜的果子，格外的甜。”
尹琼说：“对啊，沐风果，沐风过后便是春风。沐浴了风的果子，沐风果。很好吃的，你真的不尝尝吗？”
“哪个沐风？”“哎呀，心哥，你都天天没时间就看，沐风两个字都不会写吗？沐浴的沐，春风的风，沐浴风霜的果子——沐风果啊。”尹琼说完便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沐风两个字。
顾心看着桌面上的沐风二字，看得出神——父母一直叫着木枫果。脑海里的记忆泉水一般涌出——顾明边往前走边对顾心说：“私塾讲的都是圣人之道啊，读的圣贤啊，知明理，将来参加考试，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我顾家祖坟冒青烟，光宗耀祖了。”
原来父母字都不认识，难怪要叫我考取功名。看来他们真的希望家里能出一个读人啊。
尹琼看着顾心在出神发呆，伸出小手在顾心眼前晃来晃去：“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顾心回过神来，低着头用双手捧着尹琼的脸捏了起来，看着尹琼挤出来的嘟嘟嘴，顾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这妮子，你刚刚说什么呢？没听清。”
“我、说、肥、皂、到、底、怎、么、做、的、呀！我、也、想、学。”尹琼嘟着嘴巴一字一顿地说道。顾心看着这尹琼可爱模样忍不住又是在其搓揉了一把。
这倒不是顾心故意不给方子，只是觉得猪油和草木灰混杂的活计对女子来说太过肮脏些，加上后面时间越来越长，出货量也越来越大，顾心的工作也越来越重。后面虽然是请了小厮，顾心几年前也考虑到了保密问题。肥皂的前端制作，顾心让两个小厮分别去做，最后的融合和添加香味顾心是亲力亲为。
随着后面时间越来越长，这顾心也就忘了把这方子给尹叔了。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防到了自己人。
想到这里顾心不禁哑然一笑。
“啪”尹琼往顾心身上打了一掌：“你倒好，进门是个苦瓜脸，闷葫芦，现在又在那傻笑，你在傻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爱。”说完，顾心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双手把尹琼搂在怀里。尹琼绷直了身子，然后用手从顾心怀里挣脱出来，脸上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飘忽地说道：“心哥。方子你还没说呢”
顾心看着尹琼这模样，也就当做是女子的害羞了，虽然世界不相同，但女子的害羞总是相同的，这忽然的拥抱，男女之间忽然的亲近多少有些唐突。
顾心说道：“这方子也很简单，主材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草木灰和猪油两种而已，通过熬炼之后，用凝结法凝固，在凝固的过程中，根据加入香料的不同便能制作出不同型号的肥皂。”
“原料我都已经知道了。心哥，这凝结之法你还是没说。”
“尹琼，你先听我讲完。”顾心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还能通过二次提炼让肥皂更细腻，加上香精等物香味会更加精纯。但是树大招风的苦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了，就没有必要再吃第二次了”
“啊？还能二次提炼，让香味更加精纯？”
“当然可以。只是技法，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待我回了房间，我用纸笔把过程，技法一一给你写清楚好不好。”顾心把手放在尹琼的双肩上，认真的说道。
“那好吧，心哥。那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帮忙看一下店铺可以吗？”尹琼好似情绪不高，看着顾心说道。
“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得了顾心的回应，尹琼便往二楼走去，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抓着扶手探出头来：“心哥，你那酒的方子我也想要。也一趟给我写了吧。”
顾心愣了一下，心想：怎么酒的方子也要？但也没深去想，便开口宠溺地说道：“行，都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