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酷刑
“这暗语是你临摹的,我要见原笔。”
说话的小厮名为袁凯,是昔日唐帅的左侍卫,和梁河同级。自从离开京兆府后,一直依附在梁家宅,充当开门小厮。
姚安能没想到这些昔日不良人竟如此谨慎。
“没有时间了,唐敬现在下落不明,必须给根据暗语指向去救他。”
就在这时,萧四郎带着旅戈军也赶了过来。袁凯看着萧四郎腰间的平靖司令牌,眉宇微蹙:“去可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我去原笔所在之处,其余的同胞跟这位旅帅去通济坊。”
袁凯也是一位资深不良人,一眼就看出了萧四郎在这批军队中的旅帅身份。
通济坊就在晋昌坊南部相隔一坊,完全够时间检验暗语真假。姚安能道:“只有通济坊一个信号吗?”
袁凯点点头,暗语的意思就是通济坊求援,具体地点并不明细,想必是情况特殊,来不及写。姚安能也没有耽误,借用平靖司腰牌拦下了一位骑马的路人,强行征调了马匹,然后飞驰晋昌坊。
......
通济坊,通合宅内。
唐敬双手被蛇藤紧紧捆住,高高悬在梁柱上,浑身画满了条条鞭痕。高荒子手持蛇鞭,疯狂地抽打面前曾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十三阎王。
唐敬没有展现出任何屈服的面孔,而是瞥了眼高荒子略显秃颓的头顶,发现他的顶发被人削了去。
他深知突厥人的各种习俗,削去顶发的突厥人就如被收走了灵魂,连奴仆的地位都不如,于是发出讥讽的笑声。
这个笑声听在高荒子耳中很是不悦,上前掐住唐敬脖颈:“你笑什么?你应该求饶,然后像女人一样朝我哭泣。”
唐敬的眼神犹如一批冷血的孤狼,死死盯着面前的高荒子,骂道:“不敢杀我就滚,一个奴仆都不如的废物,也配在我面前叫嚣。”
这话彻底激怒了高荒子,他起拳重重砸在唐敬的小腹。唐敬胃部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我是不敢杀你,大汗那边只要你活着就行,可没说一定要健全的回去。等我把你的手指脚趾一根根斫断,再把你臂腿逐一卸下,我看你还猖不猖狂。”
说罢,高荒子从屋旁的牛皮箱内翻出了一把小刀,准备上来斫断唐敬的小拇指,不料屋下传来一身叱喝:“别玩了,下来!”这是章萜生的声音。
高荒子想先斫断一根,不防下的催促声愈加剧烈,只好作罢:“你逃不了的。”然后噔噔噔地下了楼去。唐敬侧头望向窗外一角,唯一的逃脱之法,只能看姚安能的悟性了。
唐敬很不喜欢这种性命把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感觉,但却不得不这么做。
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女子呜呜声和几位突厥人训斥声。唐敬清楚的听到,章萜生说这是王忠嗣的女儿王韫秀,多亏了李瑁从铁虎帮那边捆来,定要好生看管。
“铁虎帮......”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唐敬的视野,当初要不是那件事导致入狱,恐怕这个帮派已经不存在了。没想到这些人就如山中焚尽的杂草,稍有春风便会卷土重来。 不过王忠嗣的女儿怎么会落到铁虎帮手里?铁虎帮分明和这人没有任何瓜葛。以王韫秀的身份,得罪她,十个铁虎帮也不够死。按理来说,应该抓慕染才是,怎么会抓到王韫秀?
唐敬思索片时,王韫秀和慕染之间的关系,似乎只有那特质芸香。算了,自己都在劫难逃,慕染已经没事,王韫秀和我也没啥关系,管她干嘛。
木阁之外,独眼狼看着一桶桶褐色的液体,很是满意。他看向章萜生,道:“现在还差什么?”
章萜生从腰间竹筒里掏出一片薄荷叶,扔入口中咀嚼起来,还顺便递一片给独眼狼。独眼狼一手拒绝:“唐人都喜欢这玩意吗?”
“有些唐人的口总是停不下来,得嚼点东西才自在。”
独眼狼不理解唐人的行为,也没有兴趣了解,于是把话题重新引了回来:“你还没说差什么。”章萜生道:“差批湘竹,应该快到了。这事我亲自去监督,你看好十三阎王。”
章萜生前脚刚走,高荒子拉着口塞麻核的王韫秀走了过来,说:“长官,这人押到哪里去?”
独眼狼看了眼二层木阁,唐敬还关在里面,这两个关键人物可不能关在一起,沉吟一会,道:“西边有个井亭,你把她捆亭竹上吧。”
“没问题!”高荒子粗暴地拉着王韫秀走向西边的井亭,时不时朝着王韫秀的脖颈嗅去,心中的热火再次起。
独眼狼转念一想,打算去会会二楼的唐敬,毕竟没有什么比俘虏那位更有趣的事了。独眼狼来到二楼,看着眼神毒辣的唐敬,道:“这种眼神,可不像只待宰羔羊啊。”
“让我猜猜,你们大汗的年龄是不是和我相仿?”
独眼狼对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不仅没有感到困惑,而是两眼一闪:“你见过他?”
唐敬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又是一位命运之人。按照历史走向,突厥人在王忠嗣的进攻下理应一蹶不振,渐渐消亡。
可这些多到成群的狼卫告诉自己,突厥人非但不穷,而且兵力充沛。历史脱离轨迹,定然有命运之人的涉入。
独眼狼没有第一时间折磨唐敬,饶有兴致道:“你知道吗?大汗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他说十三阎王是不是和他年龄相仿。”独眼狼搬来一张小木凳,坐在上面,双手抱臂: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也会问出一样的问题?”
唐敬盯着独眼狼:“在我这里套情报,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独眼狼醒悟过来:“是啊,大名鼎鼎的十三阎王又怎会屈服于酷刑呢。但我还是想看看你痛苦的模样。只有你的血和惨叫,才能洗刷我们突厥人内心的恐惧。”
独眼狼徐徐起身,一脚把木凳踹开,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唐敬的腋下,如同削果皮般削下一片肉来,然后轻轻一翻,剧烈的疼痛感哪怕是唐敬也不禁惨叫起来。
腋下是人体极其敏感之处,此处的疼痛感相比于其他,更甚百倍不止。这独眼狼显然对酷刑有着一定了解,相比于高荒子的小儿把戏,这人的手段更为毒辣。
独眼狼一副享受的笑意,又将刀割向另一处腋下,唐敬疼的满头冷汗,不断发出低沉的惨吟。
这时一位狼崽走了上来:“长官,探狼说有一大批旅戈军进了通济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