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深心事
晚风徐徐，阿璃忙碌了一天，此时身心俱疲，回到自己的小屋，正准备脱下外衣躺上床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阿璃心中一动，知道定是小翠和春桃这两个丫头来了。
果然，门一推开，小翠和春桃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些刚从厨房里带来的点心和瓜子。
“阿璃姐姐，你又在准备睡觉啦？”春桃轻轻挤眉弄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这才多晚呀，我们可是特意来看你呢！”
小翠也跟着笑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是啊，阿璃，我们刚从厨房拿了些点心，特意过来陪你聊聊天。你这几日总是愁眉苦脸的，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阿璃苦笑一声，坐了下来：“你们啊，真是没事干了。怎么总爱这么晚跑来吵我？”
春桃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笑道：“谁让我们担心你呢？瞧你这几日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可不放心你一个人闷着。”
阿璃听罢，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她虽然心中有诸多烦恼，但却不愿与人多言，尤其是不想把这些心事让旁人看穿。她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被褥，似是无意问道：“那你们又有什么话要说呢？”
春桃见她这样，倒是没有多想，咯咯笑着道：“阿璃姐姐，你不知道吧，今天我听到一件大事。”
阿璃心头微微一动，却强作镇定：“哦？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春桃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低声道：“你还记得徐家吗？就是今天来的那位徐曼青小姐的家族。听说啊，徐家对郁少爷可是很满意的呢，这次联姻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阿璃微微蹙眉，心中一阵沉重。徐家与郁家联姻的传闻，这几日她也听得不少，可她总觉得这与自己毫无干系，听过便罢。只是今日老夫人和徐小姐的言谈，已让她明白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她故作不在意地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郁少爷身份尊贵，徐家又是江南的大世家，两家联姻也是顺理成章。”
小翠却摇头，压低了声音道：“阿璃，你不知道吧，徐家的嫡子，徐锦言公子可是与郁少爷有着极好的交情，两个人不仅是挚友，还在生意上合作密切呢！”
“徐锦言？”阿璃微微一怔，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
春桃见她发愣，便笑着说道：“对啊，就是徐家大公子，徐锦言。听说他和郁少爷一起合作做了不少生意，尤其是丝绸、药草这些，他们两家都在经商，而且最近他们还一起开始做瓷器生意。你知道吗？他们甚至派人去了江西景德镇考察瓷器制作呢！”
阿璃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震，“徐锦言……”这个名字终于与她记忆中的一幕重合起来。她突然想起，那一次郁少爷喝醉了酒，对她无礼时，正是这位徐公子出手解围，为她解了眉之急。
那时的他，一身青衫，雅温和，谈吐间透着一股清新之气，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那件事之后，她与徐公子再无交集，渐渐地也未曾将这位公子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小翠见阿璃有些走神，忍不住问道：“阿璃，你怎么啦？刚刚听到徐锦言公子的名字时，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阿璃被她这么一问，连忙收敛心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见过徐公子一次罢了。”
“哦？原来你还见过徐公子啊！”春桃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感兴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快跟我们说说！”
阿璃摇了摇头：“不过是偶然见过一面，不熟悉。”
春桃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那他给你什么印象？听说徐锦言公子可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俊秀非凡呢！”
阿璃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徐公子倒是谦逊有礼，温尔雅，确实是个好人。但我们并不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小翠见阿璃似乎不愿多谈，便笑着打趣道：“原来阿璃也有这样的奇遇啊，居然还得徐公子相助，真是让我们羡慕呢。”
阿璃听到这话，不禁苦笑。她知道小翠和春桃不过是在打趣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那一日的确让她对徐锦言产生了些许好感，但那也只是短暂的感激之情，并没有深入的感情。
春桃见阿璃依旧不怎么回应，便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徐家与郁家这次的联姻，若是成了，那可真是门当户对，徐家在江南地位稳固，这两家强强联手，怕是要更加显赫了。”
小翠点点头，深以为然：“是啊，徐家经营丝绸、药草这么多年，早已是富甲一方。现在又开始涉足瓷器，听说最近还与郁家有了许多新的合作。若是这桩婚事成了，郁家怕是要在江南的世家中更加提升了。”
春桃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轻声道：“可不是嘛，两家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到时候，郁少爷不仅能得到一个贤惠的妻子，还能在生意上更上一层楼。”
阿璃坐在那里，心里却是一片复杂。她虽知自己不过是郁府中的一个小小婢女，不该对这些主子们的事情过多关心，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她想起了徐锦言那温和的笑容，又想起了郁少爷平日里对她的关心与照顾，心中竟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或许，正如小翠和春桃所说，郁少爷与徐家的联姻确实是理所当然的，而自己这样身份卑微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小翠见阿璃久久不语，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阿璃，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不成你也在为郁少爷的亲事发愁？”
阿璃闻言，连忙摇头：“我哪敢发愁这些大事？只不过是有些累了，没什么心思罢了。”
春桃笑嘻嘻地凑过来，轻声道：“阿璃姐姐，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只是你心里也不要太压抑自己。虽说咱们是奴婢，可有些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阿璃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便苦笑着说道：“你们呀，真是胡说八道。我不过是郁府中的一名仆从，哪里敢有那些非分之想。”
小翠见阿璃一本正经的模样，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不过啊，阿璃，你可得记住，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为自己好好打算。”
阿璃心中一震:“是啊，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