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夫人的决定

阿璃走在回廊上，刚准备拐过一个弯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郁礼。她心中不禁暗想：“这下荔枝可有机会好好表现了。只怕她早就等着这样的时刻。”

果然，郁礼直接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此时老夫人已经洗漱完毕，正悠然地用着早膳，荔枝则站在一旁伺候着。看到郁礼进来，荔枝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她努力保持镇定，但脸上的绯红却出卖了她的内心。她低下头，装作娇羞的模样，微微咬了咬下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期望自己这副娇滴滴的样子能引起郁礼的注意。

然而，郁礼只是淡然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径直走向老夫人，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母亲，早安。”他的神色温和却带着几分沉稳，丝毫没有停留在荔枝身上的意思。

荔枝见状，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她暗自捏紧了衣袖，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微笑。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郁礼，只见他已经坐到了老夫人身边，语气轻松地说道：“母亲，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向您禀报。”

老夫人放下筷子，抬头望向他，柔声道：“这大清早的，有什么要紧事？说吧。”

“是修庭哥哥的来信。”郁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老夫人，“他说京城的铺子生意近来很好，尤其是我们的丝绸和茶叶，销量极佳。他建议我们可以考虑拓展瓷器的生意。他觉得我们商号的名声已经打响了，要是再做瓷器，肯定也能吸引不少客人。”

老夫人接过信，细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瓷器生意毕竟不同于丝绸和茶叶。我们苏州城虽精于纺织，但瓷器上未必能与京城其他大商家媲美。这件事，你还是要和你父亲仔细商议，权衡好再做决定。”

“我明白的，母亲。”郁礼点头答应，神色中带着几分自信，“我会和父亲商议妥当，再回复修庭哥哥的信。”

他们谈论得自然而轻松，语气中没有任何隔阂，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一般。荔枝站在一旁，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心里却难受得紧。她原本还想着能在郁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但从他进门到现在，只在刚进来时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就再没有多余的关注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心里暗暗自责：“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他就连看我一眼都这么吝啬？”可她也知道，眼下这种场合，如果贸然上前表现，反而可能惹得老夫人不喜。她想起之前被冷淡对待的尴尬，便生生压下了上前的冲动，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郁礼的一举一动。

郁礼和老夫人说完话，又陪着她用了一会儿早膳，气氛轻松和谐。荔枝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连一个小小的关心都奢求不到。可她更清楚，只要徐曼青还没进郁府，她就还有机会。 “只要徐曼青还未进门，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接近少爷。”荔枝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哪怕只是个姨娘，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也比什么都好。至少也算是半个主子，总比这样一辈子伺候人要好得多。”她知道自己不能急，不能露出太多急切的心思，否则一旦被看穿，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装作无事发生般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但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郁礼，心中满是失落和无奈。她想靠近他，却没有机会，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老夫人的吩咐。

这时，老夫人一边用着早膳，一边不经意地想起了一件事——郁礼和徐曼青的婚事眼看着就要提上日程，可她突然意识到，从未见郁礼身边有哪个侍女真正贴身伺候。这让她有些疑惑，心中暗想：“礼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快要订婚了，还不让丫鬟侍女近身伺候？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我得给她暮色一个。”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荔枝身上，想起了以前的点滴。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察觉到荔枝对郁礼的那点心思，但她并没有深究。毕竟，郁礼一向沉稳，从不在这方面表现得急躁，她也觉得没必要催促他成婚，自然就没有太在意。再加上荔枝后来去了京城，专门侍候郁静怡，老夫人渐渐也就忘了这件事。

可是今天，老夫人突然觉得，既然郁礼要和徐曼青订婚，那么他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人贴身伺候，这样才能让日常起居更加周到。她打量了一眼周围那些侍女，心中略有些不放心。其他人虽然伺候得都还算可以，但论到细心体贴，总觉得还是荔枝更胜一筹。

老夫人心里盘算着，“荔枝在我身边多年，做事稳重，又懂得分寸，若是让她去礼那边伺候，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等到礼成婚之后，再把她调回来。这样确实不错。”她觉得这安排妥当，既能让郁礼身边有人照顾，也能让他了解女人的喜好，这对以后成亲是好事。

“总归是要多了解下男女之事的。先从身边的丫鬟了解起也好，再说，荔枝也是个身份清白的女子，相貌也不差，在他身边伺候也有面子。曼青进门时，好歹让礼懂一些女子的日常吧。比如，喜好什么胭脂水粉，喜好什么针织刺绣。这些都要有人给他提醒的，不能让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老夫人思虑着这些问题。

于是，老夫人心中打定了主意，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先和荔枝谈谈，看看她的想法，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她想到这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荔枝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

荔枝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老夫人心中在想什么，但也隐约觉得似乎有事情要发生。她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老夫人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该找个时间和她聊聊了。”